梁山将领齐声呐喊,林冲当机立断,率骑兵率先出击,左右两翼同时展开,宛如三叉戟般冲杀而出。
王焕等老将久经沙场,瞬间高声断喝:“莫要慌张,布阵迎敌!盾牌手与长枪兵顶住前方,弓箭手何在?”
“痛煞我也!”蔡攸咬牙咧嘴,一声闷哼后勉强直起身。
蔡攸从未尝过如此剧痛,几乎昏厥,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索性闭眼伏于马背等待结局。
片刻之后,蔡攸回过神来,听到四周的喧哗,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身边的将士见状大喜,齐声呼喊:“主帅尚在!”
然而为时已晚,梁山大军势如破竹,林冲带领的骑兵宛如利刃,直插官军阵营。
两军激烈碰撞,寒光四射,鲜血飞溅,残肢乱舞,梁山骑兵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即便王焕等人反应迅速,梁山骑兵的速度更加惊人,未等阵型稳固便将其击溃。
“杀——”
姚政一声怒吼,长枪翻飞,雪亮的枪尖贯穿一名敌兵胸口,随即奋力将对方甩向人群。
这是姚政初临战场,虽面对十万大军,却毫无惧色,紧随林冲冲在前列。
历史上,姚政成为岳飞麾下名将,足见其天生胆魄过人。
“杀入敌阵,活捉蔡攸!”
姚政怒喝连连,长枪狂舞,寒芒隐现于血雾之间。
见姚政如此英勇,林冲、栾廷玉、孙立三人亦不甘示弱,始终冲锋在前,似三柄利剑,撕裂敌军防线。
豹子头使动丈八蛇矛,神出鬼没,转瞬之间便血染征袍,长矛在他手中宛若柳枝,舞动出朵朵枪花,令敌军胆寒。
孙立纵马疾驰,长枪挥舞,枪尖过处,多名敌兵应声倒地。
此时,一名敌军将领竟在混乱中鼓起勇气,挥刀劈向孙立。
孙立目光如炬,双腿夹紧马腹,战马奔腾加速,两马交错之际,长枪轻挑,荡开迎面砍来的钢刀。
梁山的马军迅猛出击,一击之下,指挥使被铁鞭横扫,头盔扭曲,脑部重伤而亡。
马军初战告捷,但并未贸然深入,一是因速度减缓,冲击力减弱;二是等待步军跟进,以防陷入包围。
林冲果断指挥,马军调整方向,准备再次冲锋。
与此同时,卢俊义、卞祥、山士奇率步军从两翼包抄。
蔡攸听到身后杀声震天,更中了一箭,早已心惊胆寒。
他强忍伤痛,慌忙下令撤退:\"撤兵!我负伤了,改日再战!\"
李从吉虽接令,却焦急万分:\"大帅不可,一旦撤退便是全盘皆输!\"但蔡攸充耳不闻,一心只顾逃命,带着亲信迅速撤离,还将撤退命令传开。
李从吉怒其不争,然而形势所迫,只能护着蔡攸撤退。
蔡攸帅旗方动,前军顿时大乱,如决堤之水般溃散。
战场上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兵器交鸣和箭矢呼啸,嘈杂刺耳。
败兵争相逃命,暴露后背任人宰割。
尽管有人想反抗,但四周尽是逃窜之人,只能随波逐流。
恐惧迅速席卷整个官军阵营,局势愈发不可收拾。
梁山大军如猛虎捕猎,穷追不舍,骑兵频繁包抄、分割、冲击敌阵,令败兵四面受敌,只觉处处危机,唯有后撤才能求生。
恐惧之下,人心惶惶,不少士兵失了方寸,胡乱奔逃。
败兵犹如决堤洪水,被梁山军驱赶向后方大营,途中人潮涌动,许多人互相推搡,摔倒者被践踏致死。
为了争夺生存空间,甚至有人自相残杀,军纪彻底崩塌。
众人只顾逃命,视一切阻碍为敌,谁挡路就撕碎谁。
蔡攸回头瞥见局势,顿时吓得脸色发青,不敢停留,头也不回地狂奔。
混乱中,他的帅旗轰然倒塌,举旗的士兵也被踩翻在地,旗帜覆压脚下。
此情此景,进一步加剧了官军的溃散之势。
八路大军里,荆忠部最为精锐,但荆忠已战死,部众士气尽失。
李从吉部见主帅撤退,亦随之后撤,两支精锐部队尚未与梁山正面交锋,便被迫退却。
其余各部更是仓皇而逃,特别是六万京畿禁军,速度堪比惊兔。
短短时间,十万大军全面溃败。
徐悟锋原本未料官军会如此迅速崩溃,虽一路紧追,却未能擒获蔡攸。
然而,看着满地溃兵,他心中暗喜,深知此战之后,胶东可保无虞。
蔡攸马不停蹄逃出十数里,眼看接近主营,终于松懈下来,却因背部剧痛失去意识,昏厥过去。
亲随急忙将其送入大帐,并派人请随军医官诊治。
同时提醒其他返回的节度使关好营门,以防贼兵闯入干扰主帅休养。
此时,八位节度使中,除战死的荆忠外,仅王焕、徐京、梅展和李从吉成功逃脱。
张开、韩存保、王文德三人行踪不明。
王焕面露难色,说道:“此刻大部分兵马仍在营外,若贸然关门,怕是他们会陷入危险。”
那亲随是蔡攸的心腹,素来对王焕不满,闻言便冷眼瞪视,呵斥道:“耽误救治大帅,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王焕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莫再多言!救治大帅最为紧要,其他皆可暂且不论!”那亲随傲然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王焕,径直朝中军大帐走去。
“老兄,如今该如何是好?”梅展不禁向王焕询问。
王焕苦笑着摇头,心中暗叹遇上蔡攸这样的主帅,实在不幸。
他在军中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朝廷为防武将专权,每逢战事,多以文官或宦官为统帅、监军,然而这些人往往不懂军事,一上来便胡乱指挥,结果往往是外行指挥内行,导致诸多问题。
而像蔡攸这般,稍微受伤便弃军而逃,全然不顾十余万将士安危,致使今日大败,实属罕见。
这时,一名小校匆匆入内,急切禀报:“将军,溃兵太多,营门难以关闭。”
小校已命士卒尝试闭门,但溃兵源源不断,刚合上的营门又被冲开。
几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下令。
紧接着,又有斥候急报:“不好了,敌军已逼近大营外。”
众人尽皆震惊,意识到不能再犹豫,若不及时关门,一旦敌军突入,这场战事必败无疑。
王焕深吸一口气,毅然说道:“传我命令,弓箭手严阵以待,射杀营外所有目标。”
当机立断,此刻必须果断行事。
徐京、梅展、李从吉听罢,亦点头赞同。
命令迅速下达,营墙上弓箭手迅速就位,一声号令,万箭齐发,营外顿时一片混乱,官军纷纷倒地。
远处逃来的士兵见自家弓箭手不分敌我,也都不敢靠近大营,只能选择绕路继续逃亡。
在铁与血的威压下,营门最终关闭。
徐悟锋率军赶到时,只见官军大营戒备森严,四周布满壕沟与障碍物,仅余营门一条通道。
寨墙上,弓箭手严阵以待,尽管神情紧张,却因大营的屏障而略感安心。
徐悟锋观察一番,见大营坚固,深知强攻不易,遂放弃全歼蔡攸的计划,决定先调集飞石炮再行进攻。
“传令,放下武器即可免死。”
暂无法突破官军大营,徐悟锋命令亲兵迫使后方敌军投降。”放下武器”“抗拒者格杀勿论”的命令迅速下达。
部分畏战的宋军被梁山军截停,未作反抗即归降。
当然,也有少数硬气之士,但终属少数。
梁山军紧追不舍,如猫捉鼠般围捕四处溃逃的官军。
早前大梁军冲锋时,韩存保、王文德、张开察觉形势不利,欲突围而逃,却为时已晚。
张开刚逃离不远,就被卢俊义拦住,激战数十回合后落败被擒。
王文德受伤,遇扈三娘,勉强交锋十余合后,被一丈青的绳索生擒。
唯有韩存保边战边退,关胜紧随其后,他慌忙转向一条小路逃窜,林冲等人担心关胜安危,随后策马追去。
韩存保与关胜一逃一追,至山脚处,遇溃兵阻挡,待杀出重围时,前方分岔两路,韩存保踪迹全无。
关胜骑马上坡,俯瞰下方,只见韩存保沿溪流小径狂奔。
关胜高声喊道:“插翅难飞!速下马投降,否则性命不保!”
韩存保正沿溪疾驰,听见关胜呼喊,抬头望见关胜在山坡上,不予理会,继续驱马前行。
关胜见韩存保仍想逃脱,纵马从山坡斜插而下,赶至韩存保前方,横刀阻路,厉声道:“朝廷大军已溃,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韩存保索性停下脚步,横起方天画戟,大笑说道:“若你能击败我,我便归顺于你;不然的话,就让我离开吧!”
关胜微笑回应:“一言为定,若我赢了,你需归顺于我;若是你胜了,我的头颅任你处置。”
“好!”
韩存保不再言语,驱马直冲关胜,手中画戟忽左忽右,如幻影般刺向关胜胸前、肋部及腹部。
关胜挥刀左右格挡,渐渐占据上风,韩存保显得有些慌乱。
战至二十多回合,双方交锋愈发激烈,韩存保一戟刺向关胜腰部,关胜一刀砍向韩存保肩部。
两人迅速闪身避开,关胜用臂夹住韩存保的戟杆,韩存保也伸手抓住关胜的刀柄。
二人在马上彼此拉扯,试图控制对方的武器,或夺回自己的兵器。
争斗之际,韩存保的坐骑后蹄踩空,直接滑入溪中。
关胜不愿丢弃武器,也被韩存保拖入水中,人马俱陷。
即便落入水中,两人依旧紧握武器不放。
两匹战马受惊,在水中挣扎,将二人掀翻,双双变成湿透的模样。
然而二人仍不肯放手,站立于齐腰深的溪水中,继续争夺武器。
坐骑颇为通人性,纷纷挣扎爬上岸,站在岸边探头,咬住二人的衣衫想要拖他们上岸。
“走开!”
“走开!”
二人异口同声,驱赶战马,继续争夺武器。
战马听到主人命令,只得退后,愣愣地望着水中的主人,仿佛孩童一般,眼巴巴地看着主人争斗。
一番争夺后,韩存保年岁稍长,体力逐渐衰退,眼看难以抵挡关胜,便突然松开武器,向关胜靠近几步,挥拳击去。
关胜见韩存保空手,自己手中的长兵器也无法施展,也弃了武器,与韩存保在水中徒手搏斗。
二人在溪水中交手,水花四溅,水流漫至腰际,使得双方难以施展身手,只能像粗犷的莽汉般挥拳互殴,毫无章法。
片刻后,两人便已鼻青脸肿,显得颇为狼狈。
关胜忍着疼痛喊道:\"水里不便发挥,不如上岸再战。”
\"谁怕谁!\"
韩存保一把推开关胜,迈开大步走向岸边。
水中行动受限,不仅腿法无法施展,连躲避都很困难。
关胜光明正大,并未趁机拾取溪中的武器,而是跟随韩存保上了岸。
岸上的两匹战马见到主人上岸,都凑近过来。
\"走开!\"
二人同时喝止战马,再次被呵斥,两匹马甩头晃脑,只好退到一旁,为他们腾出空间。
\"噗嗤——\"
关胜盯着韩存保看了一阵,见这位朝廷将领的脸已被自己打得肿胀,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变成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
韩存保看着关胜浑身湿透,还带着乌青的黑眼圈,又在那里大笑,也觉得十分滑稽,于是跟着大笑起来。
正在二人笑闹之际,忽然听见背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林冲等人追了上来。
见到梁山大队骑兵赶到,韩存保的脸色顿时变了。
林冲击溃了几批溃兵后才追上来,远远听见他们的笑声,靠近之后,看见两人狼狈的样子,也不禁笑了。
林冲笑了几声,看到韩存保脸色阴沉下来,才强忍笑意问道:\"两位将军是否分出了胜负?\"
\"还未分出。”
关胜摇摇头,经过这一场激战,他对韩存保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情,当下说道:\"韩将军出身名门,武艺高强,为何不就此归降,共同成就一番事业?\"
林冲也下了马,拱手说道:\"韩将军武艺超群,梁山若能得到将军的帮助,定会如虎添翼,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韩存保对关胜的武艺颇为钦佩,也曾听闻豹子头林冲的威名。
见两人诚意相邀,他亦不愿恶语相对。
韩存保答道:“韩某亦敬重二位将军的武艺,然韩某身为大宋将领,若背叛国家,便是不忠不孝,实难从命。”
林冲说道:“将军本是绿林出身,如今朝政 ** ,奸佞当权,百姓困苦,我家统帅仁德爱民,将军若为正义而动,归顺才是明智之举。”
韩存保严肃回应:“我韩家世代蒙受皇恩,岂能轻易背弃?我知道非二位对手,但愿以死明志。”
关胜忽然问道:“韩将军,我们先前的话是否算数?”
韩存保略显迟疑,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算数。”
关胜微笑道:“好,那我们分个高下。
若你败了,便归顺我梁山。”
“若我胜了,也不取你性命,再战便是。”
韩存保一笑,随即直冲关胜而去。
不知为何,二人似乎习惯了水中搏斗,竟又开始角力。
看着两人如莽夫般厮打,林冲不禁一愣。
“喝!”
关胜双臂用力,抓住韩存保肩头,将他推了几步。
韩存保脸色涨红,右脚蹬地,奋力回推,又将关胜逼退几步。
一番较量后,关胜凭借体力优势,将韩存保按倒在地。
韩存保年事已高,与关胜周旋许久,早已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大口喘息。
关胜站起身,伸出援手,喘着气说:“今后便是梁山兄弟。”
韩存保苦笑一声,虽历经波折,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但他既答应关胜,自不会食言。
“啪!”
韩存保拍开关胜的手,握紧他的手站起,对林冲拱手道:“久仰豹子头威名,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短短一句话,已表明韩存保的态度。
林冲不敢怠慢,拱手说道:“韩将军不必客气,梁山多了一位猛将,无需多言,咱们尽快返回,也好拜见节帅。”
一番激战后,二人皆感疲惫,山风袭来,更觉寒意逼人,急忙牵过战马,与林冲一同往回行进。
到达战场时,战斗已结束。
逃跑迅速的官兵早已不见踪影,剩下行动迟缓的,无法返回营地,现下成了梁山的俘虏,大片跪伏于地。
总计两万余名战俘。
原本十四万大军,除去在逃亡或交锋中丧生及返回营寨的,其余大多逃脱。
官军不会傻站原地任人抓捕,除非走投无路,否则绝不会轻易投降。
徐悟锋望着遍地 ** ,神色淡然,经历多次大战,他对这种场景已习以为常,怜悯与同情早已消散。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仅捉得两万多名俘虏,徐悟锋并不满足,遥望前方的官军大营,如此丰厚的成果,他决心全部收入囊中。
此时,林冲、关胜领着韩存保前来,李逵见到关胜与韩存保的模样,不禁放声大笑。
众人本强忍笑意,李逵笑声一出,全都忍俊不禁。
徐悟锋亦展颜一笑,见韩存保未遭束缚,遂问:“诸位有何趣事?”
关胜简述经过后道:“侥幸胜出,韩将军已同意加入梁山。”
徐悟锋颇感意外,只见韩存保行礼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后愿为梁山效力。”
“韩将军肯归附,实乃幸事,”徐悟锋扶起韩存保,内心喜悦,不曾想韩存保如此爽快。
要知道韩存保出身韩家,不同于王焕等人。
目前十节度使中,项元镇已归降,如今韩存保也加入,加之张开、王文德被擒,荆忠被呼延灼制伏,十节度使已去其半。
随即,徐悟锋引领韩存保,与众梁山好汉相互见礼。
这时,鲁智深前来报告:\"大哥,官军营地里大概有五六万人马,咱们是不是直接强攻?\"
徐悟锋摇了摇头:\"将士们已拼杀半日,追至此处,想必已是疲惫不堪。
官军人多势众且防御严密,硬攻的话损失会很严重。”
\"营外还有这么多俘虏,若长时间无法攻克,恐怕会有意外发生。
今日之战,成果已足够丰厚,不如先撤兵回城,整备飞石炮等攻城器械,择日再行攻打。”
呼延灼接着说:\"之前官军害怕我们突入大营,早已关闭营门。
外面可能还埋伏着几万兵力。
如果我们任由他们整合军队,官军或许能再集结两三万援军。”
徐悟锋赞同地点点头:\"说得对,你和栾廷玉带兵继续监视官军,务必确保他们今天无法收编溃兵。”
\"遵命!\"呼延灼与栾廷玉领命,随即率军绕过大营,向后方迂回。
徐悟锋则带领队伍押送俘虏返回济州。
官军大营内,王焕、李从吉等人见梁山兵马撤离,才进入中军大帐。
发现蔡攸已经苏醒,这才安心下来。
若是蔡攸战亡,这场战斗就难以继续,他们也会受到朝廷责难。
王焕询问身旁的大夫:\"蔡大人伤势如何?\"
大夫答道:\"蔡大人身披坚固铠甲,铁箭穿透盔甲后仅伤及皮肉,不算太深。
只是归途战马颠簸,使伤口裂开了一些,但并未伤及筋骨,失血不多,修养几天即可康复。
若不是亲兵及时阻挡,削弱了箭矢力量,蔡攸性命堪忧啊。”
\"唉!\"
蔡攸听见有人靠近,挣扎着动弹了一下,他本想摆出一副硬汉模样,可背部剧痛之下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