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归府·安眠
马车缓缓停在沈府门前，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片暖黄的光晕。
沈安已经在顾雨岚怀里睡得香甜，小脸贴着她的肩膀，呼吸均匀而绵长。沈渊轻轻接过儿子，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他。
\"我来抱吧。\"他低声道，手臂稳稳地托住沈安的后背。
顾雨岚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儿子额前的碎发，眼中满是温柔：\"他今日玩得太疯了。\"
沈渊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像你。\"
顾雨岚挑眉：\"分明是像你，那股倔劲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渊低笑一声，没再反驳，只是抱着沈安往内院走去。月光如水，洒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融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进了沈安的卧房，乳母早已备好了热水和寝衣。沈渊将儿子轻轻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顾雨岚拧了帕子，细细地给沈安擦脸擦手，小家伙在睡梦中哼哼两声，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娘亲……\"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又沉沉睡去。
顾雨岚心头一软，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睡吧，安安。\"
沈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暖。他伸手，轻轻搭在顾雨岚的肩上：\"让他睡吧。\"
顾雨岚点点头，又替沈安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合上门时，沈渊的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
\"累吗？\"他低声问。
顾雨岚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沈渊失笑，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嘴硬。\"
（二）对酌·倾心
回到主院，沈渊吩咐下人备了酒菜。
庭院里的石桌上，一壶温酒，几碟小菜，还有一盘顾雨岚最爱的桂花糕。夜风微凉，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吹散了白日里的喧嚣。
沈渊替她斟了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尝尝，\"他轻声道，\"是你喜欢的梅子酿。\"
顾雨岚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微动。她抿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带着淡淡的酒香，不烈，却足够醉人。
\"好喝。\"她笑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前几日。\"沈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想着……总该好好陪你喝一次。\"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顾雨岚抬眸看他，月光下，沈渊的眉眼比往日柔和许多，那双总是深沉如墨的眼睛，此刻映着灯火，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阿渊。\"她忽然唤他。
\"嗯？\"
\"你最近……变了很多。\"
沈渊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了笑：\"是吗？\"
顾雨岚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从前你总爱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现在……\"她顿了顿，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现在，你愿意让我看见了。\"
沈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因为我想明白了。\"他低声道，\"有些事，不该一个人扛。\"
夜风拂过，带起一阵桂花香。顾雨岚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那……王爷现在愿意跟本王妃说说心里话了？\"
沈渊被她逗笑，眉宇间的冷峻彻底化开：\"嗯，说吧，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顾雨岚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比如……你第一次见我时，心里在想什么？\"
沈渊挑眉：\"真要听？\"
\"当然！\"
\"我在想——\"沈渊故意拖长了音调，\"这沈家的小姐怎么跟木头一样？\"
顾雨岚瞪大眼睛，抄起一块桂花糕就砸过去：\"沈渊！\"
沈渊笑着接住，顺势咬了一口：\"甜的。\"
\"你……\"顾雨岚气鼓鼓的，却见他忽然敛了笑意，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其实，\"他轻声道，\"我当时在想，这姑娘眼睛真亮，像星星一样。\"
顾雨岚一怔，脸颊蓦地热了起来。
\"油嘴滑舌……\"她小声嘟囔，却忍不住抿唇笑了。
沈渊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头微动，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阿岚。\"
\"嗯？\"
\"谢谢你。\"
顾雨岚眨了眨眼：\"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在我最浑浑噩噩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顾雨岚鼻尖一酸，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别过脸，故作轻松道：\"谁让我是你夫人呢？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
沈渊低笑，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那……沈某三生有幸。\"
夜风轻拂，带着桂花的甜香，酒香氤氲在两人之间，连呼吸都变得缠绵。
顾雨岚忽然倾身，在他唇上轻轻一碰：\"奖励你的。\"
沈渊眸色一暗，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三）醉酒·闹剧
与此同时，楚惊鸿正黑着脸，拖着烂醉如泥的宋程往将军府走。
\"夫人……嘿嘿……\"宋程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醉醺醺地傻笑，\"你、你真好……\"
楚惊鸿额角青筋直跳：\"闭嘴，再说话把你扔护城河里。\"
宋程充耳不闻，反而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夫人！一辈子的兄弟！\"
楚惊鸿：\"……\"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下一秒，宋程突然挣脱她的钳制，一个箭步冲上街边的石狮子，豪气干云地大喊：\"我宋程！今日就要——呕——\"
楚惊鸿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后衣领，才没让他一头栽进自己的呕吐物里。
\"宋、程！\"她一字一顿，杀气腾腾。
宋程瘫软在他怀里，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夫人手法娴熟……\"
楚惊鸿忍无可忍，让人将宋程扛上肩头，自己则大步流星地往将军府走。路上巡逻的禁军见状，纷纷低头憋笑，假装没看见楚将军铁青的脸色。
回到府中，楚惊鸿直接将人扔进了浴桶。
\"洗干净！\"她咬牙切齿，\"否则今晚睡马厩！\"
宋程迷迷糊糊地扒着桶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夫人帮我洗……\"
\"滚！\"
\"不洗就不洗嘛……\"宋程委屈巴巴地缩回水里，咕嘟咕嘟吐了几个泡泡，然后——开始脱衣服。
楚惊鸿：\"……你干什么？\"
\"沐浴啊！\"宋程理直气壮，\"不是让我洗干净吗？\"
他说着，已经利落地把上衣扒了个精光，正要解裤带，楚惊鸿终于暴起，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他的手：\"住手！\"
宋程眨眨眼：\"夫人要一起洗？\"
\"我洗你个头！\"
楚惊鸿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套连环十八掌，劈头盖脸地往宋程背上招呼。
\"清醒了没？！\"
\"嗷！轻点！\"
\"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不闹了！\"
\"下次还喝不喝酒了？！\"
\"喝！\"
\"……\"
楚惊鸿气得眼前发黑，一把将人按进水里：\"淹死你算了！\"
宋程扑腾了两下，突然不动了。
楚惊鸿心头一跳，赶紧把人捞起来：\"宋程？\"
宋程闭着眼，呼吸均匀——睡着了。
楚惊鸿：\"……\"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醉鬼一般见识。
然后，她认命地拿起布巾，开始给这个混账擦身子。
（四）良宵·缠绵
沈府的庭院里，酒已过半，顾雨岚双颊微红，眸光潋滟。
\"阿渊，\"她晃了晃酒杯，\"我好像……有点醉了。\"
沈渊低笑，伸手接过她的杯子：\"那别喝了。\"
\"不行，\"顾雨岚摇头，伸手去抢，\"我还没听够呢。\"
她身子前倾，一时不稳，整个人扑进了沈渊怀里。男人稳稳接住她，掌心贴在她的腰际，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她心跳加速。
\"想听什么？\"沈渊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我慢慢说给你听。\"
顾雨岚仰头看他，月光下，沈渊的轮廓格外深邃，那双眼睛像是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想听……\"她轻声道，\"你爱我。\"
沈渊呼吸一滞，随即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三个字，重若千钧。
顾雨岚眼眶一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
\"我爱你。\"
沈渊一遍遍地重复，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温柔，更坚定。顾雨岚将脸埋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阿渊，\"她轻声道，\"我们回房吧。\"
沈渊眸色一暗，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顾雨岚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你、你放我下来！\"
\"不放。\"沈渊大步往屋内走，\"这辈子都不放。\"
房门合上的瞬间，他的吻也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