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雨季在九月突然转急。金穗村的晒谷场上,洪兴的士兵正用麻袋装新收的杂交稻——这是他们用十辆改装的榴莲运输车,从被击溃的毒枭老巢里\"借\"来的。陈耀站在仓库门口,看着阿凯把最后一袋稻子码上货架,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别光记着抢,得让人知道咱们抢的是不义之财。\"
阿凯挠了挠后脑勺。三天前,他们端了克钦独立军一个囤粮据点,那家伙把十万吨大米藏在山洞里,自己却让手下啃树皮。\"我把粮库钥匙挂他脖子上了。\"阿凯嘟囔,\"他还喊冤,说那是'军资'。\"
\"军资?\"陈耀指了指墙上的\"洪兴公约\",\"写的是'粮入百姓口,钱落耕者手'。\"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昨儿个统计,咱们控制区的粮食缺口还有三成。光靠抢不是办法——得让地长出更多粮,让钱流进咱们的兜。\"
第一招,\"以粮换粮\"。洪兴的贸易队带着榴莲干和橡胶,沿着中缅边境的茶马古道往中国云南走。陈耀亲自坐镇谈判,在腾冲口岸跟云南农垦集团签了份协议:\"你们卖我们尿素、农机,我们给你们的农产品打八折。\"阿积举着合同直乐:\"耀哥,他们连夜调了三百吨复合肥过来!\"
第二招,\"以商养战\"。洪兴把收缴的毒枭资产全砸进了\"民生工业\":鬼哭谷的制毒工厂改成了榨汁厂,金象帮的军火库变成了橡胶加工车间。阿凯的堂妹阿秀成了榨汁厂厂长,她举着刚下线的猫山王榴莲汁:\"陈叔,这瓶能换半袋米!\"
最绝的是第三招,\"以武护商\"。洪兴的合成团改编成\"护商纵队\",开着改装过的榴莲运输车(底盘焊了钢板),护送商队往返于缅北和泰国、老挝之间。阿积带着mi-24直升机在天上盘旋,机腹下的探照灯扫过路面:\"哪伙马匪敢劫咱们的货?老子用火箭弹给他们犁三亩地!\"
转机出现在十月的泼水节。陈耀站在金穗村的广场上,看着村民们用榴莲汁混着清水互相泼洒,孩子们追着无人机跑,手里举着刚领的新米。这时,阿依抱着小棠挤过来,小姑娘举着个平板电脑:\"陈爷爷,中国的李叔叔发视频了!\"
屏幕里,中国农业大学的教授举着稻穗:\"陈先生,你们的杂交稻在云南试种成功了!亩产能上一千二百斤,明年就能推广到整个缅北。\"他顿了顿,\"还有,我们学校捐了五十台烘干机,专门给你们用。\"
广场上爆发出欢呼声。佤邦的老木匠敲着象脚鼓,果敢的年轻媳妇举着手机拍视频——她刚收到新加坡客户的消息,说要订一万箱榴莲汁。阿凯跑过来,手里攥着张报纸:\"陈叔,联合国粮农组织发了声明!说咱们缅北的粮食产量达标,解除部分制裁!\"
陈耀接过报纸,目光停在头版标题上:\"从毒枭巢穴到粮仓,缅北的'洪兴模式'能否复制?\"他笑了笑,把报纸递给旁边的老阿公:\"大爷,您看看,这才是咱们的底气。\"
老阿公戴着老花镜,手指抚过\"洪兴模式\"四个字:\"陈先生,我孙女儿说,这叫'有枪有炮,更要心中有粮'。\"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这是我攒的最后半袋米,交给公家。\"
十二月的缅北,稻浪翻涌如金。洪兴城的港口里,满载着榴莲汁、橡胶和稻种的货轮鸣笛启航。陈耀站在市政厅顶楼,望着远处的橡胶林和正在扩建的榨汁厂。风里飘来新米的甜香,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像极了三年前陈然在新加坡果园里说的那句话:
\"土地不会辜负用心的人。
你给它希望,它就给你丰收;
你给它脊梁,它就给你春天。\"
阿积拿着平板跑上来,脸上挂着笑:\"陈叔,中国商务部来人了!说要跟咱们谈自贸协定。\"他指了指远处,\"还有,新加坡的李老板说要投资建冷库,专门存咱们的榴莲!\"
陈耀摸出胸口的翡翠平安扣,对着阳光。此刻,阳光穿过扣子上的纹路,在墙上投下一片绿影——那是他用钢笔在纸上画的稻穗,也是洪兴人心中永远的春天。
\"告诉他们,\"他对阿积说,\"洪兴的地,只种希望,不种仇恨。\"他顿了顿,\"再让人把仓库里的榴莲干搬出来,给村民们煮糖水——今天,咱们不抢粮,只分甜。\"
暮色渐浓时,洪兴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广场上,村民们架起大锅煮新米,香气飘出十里。孩子们举着用稻穗编的草帽跑,老人们在树底下打糍粑,妇女们把新米装进陶瓮,贴上\"洪兴丰年\"的红纸。
陈耀站在市政厅顶楼,望着山脚下的万家灯火。风里飘来新米的甜香,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像极了陈然在新加坡果园里说的那句话:
\"真正的强大,不是抢来的粮,是种出的希望;
不是压人的枪,是护家的盾。
洪兴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