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车厢在青铜轨道上疾驰,窗外的流光凝结成细密的星雨。林凡的右臂搭在刻着《踏天河》诗句的椅背上,皮肤下的星纹随着车厢震动泛起涟漪。慕雪将三枚青铜钱币按在中央星象台上,金瞳映出钱币表面逐渐清晰的裂痕:“摇光祭坛的星力场被人篡改了。”
车厢突然剧烈颠簸,林凡的混沌星纹自动铺开护住两人。透过车窗望去,原本应该悬浮在云端的摇光祭坛此刻被灰紫色雾气笼罩,七根支撑祭坛的青铜柱中有三根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断裂处垂下的噬星藤像巨蟒缠绕着星砂台阶。
“北冥阁至少提前三日布局。”慕雪的天蚕丝穿透车窗,卷住飘来的一片青铜碎屑。碎屑上沾着的黑红色黏液突然膨胀,化作拳头大小的血眼蜘蛛扑向她的面门。林凡剑胎未动,右臂星纹弹射出一缕星髓,将毒蛛钉在车厢顶部的星象图上。
药王鼎碎片突然从林凡怀中飞出,在两人头顶旋转成光轮。老者残魂的声音带着凝重:“祭坛地脉被注入了污浊星髓,噬星藤正在吞噬摇光星力。”
星轨车厢在距离祭坛百丈处强行制动,摩擦迸溅的星火点燃了外围雾气。七道青铜锁链从雾中射出,锁链尽头拴着刻满倒刺的流星锤。慕雪的天蚕丝缠住左侧车窗借力腾空,金血顺着丝线灼烧锁链表面的咒文:“是慕家三百年前失窃的困龙链!”
林凡的剑胎引动车顶积蓄的星髓,湛蓝剑光劈开两条锁链。断裂的链环坠入雾气,竟在落地前重组为三头犬形态的青铜兽。混沌星纹沿着他的右臂蔓延到剑身,星砂凝成的剑气风暴绞碎扑来的兽群,破碎的青铜渣却化作更多毒虫。
“不能落地!”慕雪甩出三枚青铜钱封住车门缝隙,金瞳突然映出祭坛顶部景象——本该存放星轨罗盘部件的浑天仪基座上,竖立着七具镶嵌星砂的青铜棺。每具棺椁都延伸出噬星藤,藤蔓上悬挂着北冥阁修士干瘪的尸体。
药王鼎光轮突然暴涨,老者残魂喝道:“用星髓共鸣强行登陆!”林凡的元婴离体三寸,混沌星纹在脚下结成六芒星阵。右臂按在车厢地板,星髓洪流顺着星轨逆向灌注,整节车厢突然化作青铜巨剑劈开雾障。
祭坛边缘崩塌时,慕雪的天蚕丝缠住中央青铜柱。金血顺着柱身饕餮纹流淌,激活了尘封的防御阵法。七十二盏星灯逐一亮起,灯光却呈现出诡异的幽绿色。林凡挥剑斩断袭来的噬星藤,发现断口处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星砂混合物。
“他们在用活人炼制污浊星髓。”慕雪的金瞳穿透棺椁,看到每具尸体丹田处都嵌着缩小版的窥天镜。当第七盏星灯亮起时,七具棺椁同时开启,噬星藤卷着尸体直立而起。北冥阁修士干枯的眼窝里,窥天镜碎片折射出血色月光。
最前方的尸傀突然张口,喉咙里传出北冥阁主的沙哑声音:“慕家小辈竟敢坏我星陨大计...”林凡的剑胎抢先刺入尸傀眉心,星髓却如泥牛入海。尸傀双手抓住剑身,胸口的窥天镜突然映出慕雪的身影,镜面伸出白骨手掌抓向她的咽喉。
慕雪的天蚕丝在面前织成金网,尸傀手掌触及丝线的瞬间,她突然闷哼后退——金瞳中映出这些尸傀生前被噬星藤贯穿气海的惨状。药王鼎光轮罩住两人,老者残魂急道:“他们的神魂被锁在窥天镜里,破镜才能解脱!”
林凡的右臂星纹突然逆流,紫府中两个元婴同时结印。混沌星纹沿着剑胎蔓延,在尸傀胸口凝成旋转的星涡。当第七道星纹亮起时,窥天镜表面出现裂纹,镜中传出北冥阁主的怒吼:“你敢!”
星涡炸开的瞬间,七具尸傀同时爆裂。污浊星髓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星灯时被净化成湛蓝光辉。慕雪趁机跃上浑天仪基座,金血抹在残缺的罗盘部件上:“摇光星位偏移了三十度,需要重新校准...”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地底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十二条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手臂末端不是手掌,而是旋转的星砂钻头。林凡挥剑斩断三条手臂,发现断口处涌出的竟是新鲜血液——这些机关里封印着活人修士!
“是慕家初代机关术!”慕雪的金瞳突然刺痛,她认出钻头上刻着慕氏初代大长老的独门印记。药王鼎碎片飞向浑天仪缺口,老者残魂的声音发颤:“这些机关卫...用的是慕家战死者的星骸!”
林凡的剑势猛然收住,星髓剑气悬在第四条手臂上方。机关卫胸口的护心镜突然打开,露出里面尚未完全石化的心脏——那颗心脏表面布满了与慕雪族印相同的饕餮纹。慕雪的天蚕丝颤抖着缠住机关卫脖颈,金瞳泛起血丝:“三叔公...”
药王鼎光轮突然暴涨,强行定住所有机关卫。老者残魂喝道:“他们的星骸被污浊星髓污染,唯有净世星火可破!”慕雪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金血在罗盘部件上画出《周天星辰诀》的赦令篇章。林凡的右臂按在浑天仪缺口,星髓顺着古老纹路灌满整个祭坛。
当第三百六十道星纹亮起时,穹顶降下七道星光锁链。机关卫在锁链中挣扎,胸口的护心镜接连炸开。慕雪的天蚕丝穿透星骸心脏,金血顺着丝线注入:“慕家英灵,安息吧!”
星骸突然发出悲鸣,污浊星髓从七窍喷涌而出。林凡的剑胎引动星光锁链绞杀黑雾,混沌星纹在祭坛地面烙下净化阵图。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机关卫化作青铜雕像跪倒在地,眉心浮现出完整的慕家族印。
浑天仪突然自动旋转,缺失的罗盘部件从地脉升起。慕雪将三枚青铜钱币嵌入凹槽,金瞳映出钱币表面浮现的星路图:“北冥阁主在西北三百里外的地脉节点...”话音未落,整个摇光祭坛突然倾斜,七根青铜柱同时喷出星髓岩浆。
药王鼎碎片组成临时屏障,老者残魂急呼:“地脉被改造成了火山口!”林凡的元婴飞出天灵,混沌星纹在头顶结成伞盖。右臂插入沸腾的星髓岩浆,皮肤下的星纹疯狂吸收能量:“慕雪,校准摇光星位!”
慕雪的金血在浑天仪表面流淌,二十八星宿的位置逐一亮起。当角宿星对准岩浆喷涌处时,林凡猛地将星髓岩浆引向穹顶。赤金色火柱冲破云层,在空中炸开成凤凰形态的星云。
地底传来北冥阁主的闷哼,沸腾的岩浆突然凝固。七根青铜柱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星轨图,噬星藤残余的根须在星光照耀下灰飞烟灭。慕雪瘫坐在浑天仪旁,天蚕丝上沾着的星髓岩浆凝结成珠串:“地脉暂时稳住了...”
林凡的右臂冒出青烟,过度吸收星髓导致皮肤龟裂。紫府中的两个元婴突然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的星纹开始自动修复损伤。药王鼎光轮降下清凉气息,老者残魂提醒道:“你的混沌体尚未圆满,不可强行容纳过量星髓。”
暮色降临时,修复好的星轨罗盘投射出完整星图。慕雪将七盏星灯重新排列,灯光终于恢复成纯净的银白色。当第一颗星辰在摇光位亮起时,祭坛地底升起水晶棺椁,棺中封存着半卷用星髓书写的《天工开物》。
“这是初代大长老的机关术真传。”慕雪的金瞳扫过星髓文字,指尖突然颤抖,“里面记载着...北冥阁主剜目时的真相。”
林凡的剑胎突然发出预警嗡鸣,西北方向的地平线腾起血光。星轨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二十八宿的危月燕方位。药王鼎碎片组成箭头形状,老者残魂声音低沉:“他们在用污浊星髓污染星宿本体!”
星轨车厢突然出现在祭坛上空,车门自动打开时甩出青铜锁链。慕雪将《天工开物》残卷收入锦囊,天蚕丝缠住林凡手腕:“必须在危月燕移位前净化星宿!”
车厢启动的瞬间,林凡看到水晶棺椁表面映出北冥阁主的独目。那眼球中的血丝突然扭动成文字:星陨之地,尔等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