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铃一响，李枫就直奔图书馆后门。林思雨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给。”她塞给李枫，“李主任收集的'证据'。”
李枫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打印纸——他的银行流水记录、甚至教师公寓的租赁合同复印件。
“这...你怎么拿到的？”李枫震惊地问。
林思雨咬了咬嘴唇：“周浩昨晚落在我那的。他和李主任一直有联系。”
李枫猛地抬头：“落在你那？你们还...”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思雨脸红了，“他来找我打听你的事，不小心落下的。”
李枫将信将疑，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谢谢。不过你为什么帮我？”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林思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就当是...赎罪吧。”
没等李枫回应，她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
李枫收起文件袋，心中五味杂陈。之前背叛他的林思雨，现在却在冒险帮他。而看似站在他这边的严芳，动机却未必单纯。
刚走到食堂门口，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严芳：【我在小树林等你。有重要的事。】
小树林是学校东北角的一片杉树林，中午常有情侣在那里约会。李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变方向。
严芳靠在一棵杉树下，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脸上洒下细碎的金光。见到李枫，她绽开笑容：“怎么样？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谢谢。”李枫真诚地说，“不过火石游戏的事...”
“我爸联系的。”严芳得意地说，“赵三石是他的大学同学。我一说你的情况，他立刻想到这个办法。”
原来如此。李枫心中的疑惑解开了——这是严副市长的手笔，既帮他解围，又卖了老同学一个人情。
“替我谢谢严市长。”李枫说，“不过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严芳歪着头看他：“你不想出名吗？现在全校...不，全市都知道你了！'神级玩家'诶！”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李枫突然意识到，严芳享受这种关注和光环。帮他，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出名未必是好事。”李枫轻声说。
严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别想太多。对了...”她凑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赵叔叔想见你，今晚七点，帝豪酒店。我爸也去。”
帝豪是市里唯一的五星级酒店。李枫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想到严副市长的面子，还是点了点头：“好。”
严芳眼睛一亮：“那放学后我们一起走！我让我爸的司机来接。”
她伸手想挽李枫的胳膊，李枫却假装整理书包避开了。严芳的表情瞬间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笑起来：“害羞什么嘛！现在你可是名人了！”
回到教室，李枫发现桌上多了一堆纸条——有崇拜者的表白，有求合作的邀请，甚至还有几封恐吓信，骂他“暴发户”“玷污学校名声”。
周浩的座位空着。张明凑过来小声说：“周浩被叫到教务处了。听说李主任大发雷霆，怪他提供假情报。”
活该。李枫心想，但并没有多少快感。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
下午的课堂上，李枫明显心不在焉。火石游戏的突然介入，严副市长的暗中操作，林思雨的意外相助...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需要时间理清头绪。
放学铃响起，严芳立刻跑到李枫桌前：“走吧！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李枫跟着严芳走向校门口。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最显眼的位置，穿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严小姐，李同学。”司机点头致意。
坐在真皮座椅上，李枫有种不真实感。前世他直到四十岁才第一次坐这种级别的车，而现在...
“紧张？”严芳碰了碰他的手，“放心，赵叔叔人很好的。”
李枫笑了笑没说话。他担心的不是见面，而是这场会面背后的算计。赵三石借他炒作已经达到目的，为何还要亲自见面？
车子驶入帝豪酒店的金色大门，门童小跑着过来开门。大堂里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严芳轻车熟路地走向电梯，显然常来这种场合。
18楼VIp包厢门口，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正在交谈。其中一个李枫认识——严副市长；另一个矮胖秃顶，应该就是赵三石。
“爸！赵叔叔！”严芳欢快地跑过去。
“哟，我们的小公主来了！”赵三石笑容满面，目光随即落在李枫身上，“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神级玩家'吧？久仰久仰！”
他的握手有力而短暂，掌心潮湿，像某种两栖动物。
“赵总好。”李枫不卑不亢地问候，“谢谢您今天的帮助。”
“互惠互利嘛！”赵三石哈哈大笑，“来来来，边吃边聊！”
包厢里，精致的菜肴已经上桌。严副市长亲切地拍了拍李枫的肩：“小伙子今天表现不错，处变不惊。”
“多亏严市长出手相助。”李枫真诚地说。
“哎，叫叔叔就行。”严副市长笑道，“今天这事，老李确实过分了。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枫一眼，“你那些投资，真的只是靠直觉？”
来了。李枫心中一紧。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题——他们对他“投资天赋”的兴趣。
“一部分是直觉，一部分是研究。”李枫谨慎地回答，“我看了很多经济和金融的书。”
“天才！绝对是天才！”赵三石拍案叫绝，“老严啊，这种人才埋没在高中太可惜了！”
酒过三巡，赵三石终于切入正题：“小李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实习？工资随便开！”
果然如此。李枫暗自冷笑，表面却装作受宠若惊：“赵总抬爱了，但我还是想先完成学业。”
“学习？”赵三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以你的天赋，上学纯属浪费时间！”
严副市长也帮腔：“是啊小李，现在国家鼓励特殊人才破格发展。如果你有意向...”
“爸！”严芳突然打断，“李枫有自己的规划，你们别强人所难嘛！”
李枫惊讶地看了严芳一眼。她竟然会为他说话？
赵三石和严副市长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转移话题。但李枫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晚餐结束后，赵三石塞给李枫一张名片：“随时联系我。对了...”他压低声音，“圣大那边可能也会找你。他们老板陈天可不是善茬，小心点。”
回程的车上，严芳异常安静。直到快到学校，她才突然问：“李枫，你真的不考虑赵叔叔的offer吗？”
“暂时不考虑。”李枫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我有自己的计划。”
“什么计划？”
“先考上好大学。”李枫简单地说。
严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回到教师公寓，李枫刚出电梯就愣住了——苏虹靠在他房门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老师？”
苏虹抬起头，表情复杂：“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今天的报道，还有...”她晃了晃报纸，“火石游戏的声明。”
李枫打开门让她进来，心中警铃大作。这场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