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做，手术时间，您安排吧，越快越好。”
当天南姿就去交了钱，上楼时遇见抹着眼泪的南伊，正蹲在安全通道打电话。
“伊伊？”南姿上前两步拍了拍的她的背，“不是让你回家吃饭吗？怎么又来了？”
“姐？你怎么下来了？”南伊慌忙擦眼泪，她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妈妈他们的想法，姐姐已经够可怜了。
“交个费。”
“姐。”南伊急得跺脚，“你说说你，动作怎么那么快呢，我正要上去给你说呢，手术费你别交啊。”
“这钱凭什么全让你交啊，舅舅又不是死人。”南伊气鼓鼓的，“拿钱的时候他第一名，这会儿要掏钱他就没影了。”
就是看她家好欺负。
“行了。”南姿叹口气，揽着南伊的背往上走，“要不是外公默许，他们没胆子干这事儿。”
“什么意思啊？”南伊呆呆的，泪珠还挂在脸上。
“外公刚才醒了，说什么都不做手术，说舅舅没钱。”想到外公当初的脸，南姿浑身寒津津的，“我说我有，让他别担心，外公当时就同意了。”
南伊跟着南姿往上走的脚步当场愣在原地。
“姐，你是说。”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南姿粲然一笑，“因为外公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南伊：“姐，那你还掏这个钱，凭什么啊？我们明明是亲人啊，怎么，都这么算计人啊？”
南姿：“以后你就知道了，伊伊，亲情在钱权面前一文不值。”
南伊满脸的愁容，南姿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吧，姐有钱。就这一次了。”
“我小时候，外公没少照顾我，这笔钱，就当还他了。”
“外公照顾你什么？吃的喝的都是外婆给你做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不管孩子吃喝拉撒，开心了逗一逗笑一笑，就伟大了？
南伊在两性关系中早早就看的透彻了，特别是姐姐和宴舟那个畜牲身上，她真真切切看见了可悲两个字。
南姿的外婆，早些年生了一场大病，口不能言，一天到爱晚开开心心的，啥事儿也不忘心里搁。
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老人家活得开心，家里的人，只要哪个有时间，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吃吃喝喝，逍遥无比。
南姿外公纯粹属于谢广坤那一挂的，每天心里的事儿有万斤重，晚上愁的睡不着，白天累的醒不来。
其实他啥事儿都没弄明白过，南姿大学毕业后，老爷子日日夜夜操心南姿的婚事，知道南姿和宴舟分手后，给南姿打了一个电话。
把她狠狠训了一顿，说什么年纪也不小了，真是疯了，再折腾嫁不出去云云。
南姿全当没听见，外公思想封建一些，谈了恋爱就要结婚，否则就是耍流氓，不否责任。
两人爬楼梯到病房，一是楼层不高，二是，医院人实在太多了，坐电梯要排队啊。
南姿小姨给几个人买了午饭，给老爷子买的馄饨，她们三个人，则是一大份麻辣烫，配了三分米饭。
天气进入了九月份，S市说不上热了，就是闷的厉害。
南姿的两个表弟过来了，小姨拉着南姿南伊出去逛街，让俩小伙子看着。
该打的针上午就已经打完了，下午没什么事儿，只需要坐那儿打游戏，确保病人跟前有陪护人就行。
南姿不想去，她这两天真是累的不行，上厕所都不想去的那种，浑身的气血似乎都空了。
婉拒了小姨和南伊逛街的邀请，在楼下小花园坐着看人来人往，也算散散心。
今日天气不好，下午四天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细蒙蒙的小雨，南姿坐的困意来了，一看手机正好没电。
便打算上去到病房里补会儿觉。
南姿舅舅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在里面商量儿子没有考上大学的事儿。
舅舅家的大儿子初三时，心理问题初见端倪，没有考上普高，上了职高。
高一时又是重度焦虑，休了一年学，今年高考又没有考上，别人早早就开学了，他也不说上班，也不说复读，就在家坐着。
为这事儿，愁的南姿舅舅头发都白了。
“哎，孩子年龄还小，又娇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说说，就算出去让工作，能干什么？”
这声音是南母，南姿听的出来，其实表弟不娇气了，十七岁，个子将近一米九。
虽然柔弱些，但是绝对至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一会儿，另一道声音说道：“要我说，让孩子回来，在老家呆一年，先过渡过渡算了。”
这是二姨的声音。
南姿舅舅回道：“我也是这意思，这兔崽子死活不回老家住啊，又说人太少，又是信号不好。”
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那让娃住城里，南南城中心不是有个大房子，南南是个女娃，又用不上，让娃搬过去住。”
二姨有些兴奋，“大姐，行不行？”
南母回道：“行，南南人家一天全国旅游又不住，让住进来呗。”
南姿气的头懵，有些人啊，好脸给多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南姿舅妈提了句，“这，哎，有点不好意思，咋给南南说呢？”
“我说，你不管。”
“二姨？”南姿推开门，“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她进了门直奔插座方向，弯腰给手机充电。
二姨几个人对视一眼，“没事，就是说你市中心那个房子不用，能不能借给你舅舅住一年。”
“舅舅在x市不是有房子吗？”南姿充好电，坐在沙发上，“怎么？要回来发展？”
“那没有。”南姿舅舅一挠头，“你表弟，你也知道，你没考上大学，我想让回来在老家住一年，过渡过渡。”
“啊，你那房子又不用，每年物业费还交上，让娃过去住一年，暖暖房子。”
说话的是南母，她总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南姿小时候不懂事，长大后才回过神来察觉不对劲。
南姿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剥了一半的橘子，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病房门又被打开，小姨跟着南伊走进来。
“咋了，又吵架了？”
“没有。”南姿抽了张纸擦擦手，“小姨来的正好，房子的事儿先不说，先来算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