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下了好几日，南姿尝试着和韩笑笑去踩了一下，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
贺奶奶在S城的几天寂寞坏了，她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想念这些老朋友，更何况她在家里孩子们拘谨，也放不开。
在路面结冰的前两天，她就拿了几件衣服由沈星牧和韩笑笑一起送去了陈奶奶家。
她的房子现在还保持着从前的土墙瓦顶的样式，虽然时间长了，但是一直保养得很好，下了大雪之后极具当地风味。
并且现在屋子里用的是煤炭炉子取暖，贺奶奶一进去就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老伙计，还是老房子住的舒服啊。”
陈奶奶嗤笑一声，“看你满面春风，这次去谈的怎么样？”
贺奶奶放下手上的衣服，拉着韩笑笑去炉子跟前烤手：“顺利、顺利。已经定了。”
陈奶奶嚯了一声，“订婚就这么悄悄摸摸的？害怕我们这些人去吃席面啊？”
贺奶奶白她一眼，嗔骂道：“老东西，我还不是担心你们身体，那么远，身体撑得住？到时候婚礼，还能没你吃的？”
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韩笑笑没忍住笑了出来。
陈奶奶食指指了指她：“你个小丫头还笑呢？有这么个奶奶，你以后嫁给嘉齐，有你受的。”
韩笑笑笑着挽上贺奶奶的手臂，“没事儿没事儿。”
见两人婆慈孙孝的场面，陈奶奶有一瞬间的失落，她孤零零一个人，说实话，年龄越大越感觉孤寂。
几人说了会儿话，韩笑笑便跟着沈星牧回去了，穆情和南姿早就支了麻将桌子，催了他们好几轮了。
临走时，陈奶奶拿了一个塑料袋子递给韩笑笑，里面的东西轻飘飘的，韩笑笑赶时间，也没打开看是什么。
陈奶奶送她们到门口时，她才随口问了一句，“奶奶，这里面是什么啊？”
陈奶奶一脸的神秘：“回去给南南，就知道了。”
韩笑笑走了之后，陈奶奶在后面栓上了门，进家里时，贺奶奶已经铺好了炕。
电视上放着十几年前的春晚，明明年已经过完了，但是这会儿却是年味十足。
“给南南的什么？”
陈奶奶从柜子顶上拿出来针线盒，放在炕沿上，贺奶奶垂眸看去，里面好几双鞋样子，还有一些小孩儿衣服。
不过全是半成？”
陈奶奶翻了个白眼：“枉你还是怀过孕的，那怀孕的人有孕相你不知道？”
贺奶奶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打算着开春了再告诉你们的，咱们这不是没到三个月嘛。不能张扬。”
陈奶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唉，我知道，所以先做出来一些，南南这丫头不错。”
她莫名其妙说出来一句，贺奶奶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很担忧的神色，“最近去医院检查了没有？”
陈奶奶摆手：“唉，有什么好检查的，岁数到了，人啊，拼不过天命。”
****
南姿面前的茶水滚了三番，韩笑笑和沈星穆还没回来，穆情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大黄和穆情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看不对眼，她俩一见面就掐。
见穆情眯着眼睛休息，大黄掂着四肢，悄咪咪地上了坐姿，用粉色肉垫把她的手机一点一点的拨到桌面。
然后喵的一声，见穆情眼睛睁开了，尾巴不经意间一甩，手机掉在了地上。
“喵~”叫了一声，便跳了两跳去外面的雪地里了。
那是南姿和穆情第一次在一只猫的脸上见到蔑视的情绪。
穆情站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了句：“它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大概是的。”
两人一人吃了个金桔冷静一下，门外，传来车的声音。
贺文卿和王嘉齐从市里回来了，这次去一次，后面好几天都可以不用进城了。
两人带着一身的风霜进来，南姿离他两三米，都感觉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不过她这会儿正热呢，贪凉。
便往贺文卿身边贴了贴，被贺文卿一手推住，“先等会儿，全是寒气，小心感冒。
王嘉齐进了家门先转了一圈找韩笑笑，“嫂子，笑笑呢？”
“跟星牧去送奶奶去陈家了。”
沈星牧？听见这个名字，王嘉齐心里都咯噔一声，便又穿了刚脱下来的衣服打算去外面。
刚出门，就跟外面进来的韩笑笑和沈星牧打了个照面。
他一把拉过韩笑笑，往身后一藏，三人这才进了阳光房。
穆情疑惑的看了看王嘉齐：“怎么了，这是？”
王嘉齐摇摇头， 不说话。
韩笑笑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南姿，是看他肩头上头发上全是消融的雪水便拉着王嘉齐进去换衣服。
进了屋子给了王嘉齐胸口一拳：“干嘛呀，星牧得罪你了？”
王嘉齐冷笑一声，“星牧？挺 亲密啊？”
就算韩笑笑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醋味儿了，觉得新奇，她还没见过他吃醋呢。
于是凑到他面前：“醋坛子。”
“谁？”王嘉齐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不是我爱吃醋，那小子有前科。”
韩笑笑有些听不懂，“什么前科？”
王嘉齐睨了她一眼，凑在她耳边说道，“抢过人妻的前科。”
韩笑笑有些人脸红，“谁是人妻啊？我是谁的妻啊？又没结婚。”
王嘉齐：“我的妻。”
沈星牧也被王嘉齐这种偏见恶心的够呛，把他当什么人了，他是有底线的好吧，更何况穆情，有几个人比得上？
于是，牌局刚开始的时候，沈星牧直接把穆情抱在怀里，时不时亲一下。
南姿在做了第十六个深呼吸之后，把牌一推，“好了好了，我不打了，颜色直播对孩子不好，我最近胎教呢。”
纵使是穆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轻扇了一下沈星穆的脸。
沈星牧摸着自己的脸低头没说话，王嘉齐瞪他，“还装委屈呢？被扇美了吧？”
南姿拎着陈奶奶送来的东西跟贺文卿回了房间，两人盘腿相对而坐，袋子一解开，南姿就惊呼一声。
“好漂亮啊。”
里面是两双红色的虎头鞋，虎须纹路绣得栩栩如生，现在基本上已经很少见到的工艺了。
“陈奶奶送来的？”
南姿看他：“你怎么知道？”
贺文卿咧嘴一笑：“我小时候穿过，认识她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