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村子开始,他就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个村子,不善。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有点类似一个人吃早餐的时候,豆浆没放稳泼了,撒到裤子上,然后就会觉着自己今天很倒霉一样。
尤其是这个村落十分贫困,村民们衣不遮体,瘦骨嶙峋。吴蒙不止一次到贫困落后的地区旅游,那里几乎和好心善良这些词绝缘。所谓的淳朴善良,根本不存在。哪怕是六七岁的小孩儿,也会想尽办法从游客手里弄钱。
而且吴蒙认为,在饥饿面前,什么尊严,面子,道德,底线,情爱,善意,光明,都抵不过一口吃食。
重卡房车大灯打过去,原本敞开的村大门,早已关上,上面生锈的大铁链,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可能是太晚了,所以就锁门了”李雪怡提议道“要不明早再走?也不慌这一时半刻的”
兴许是被重卡房车发动机的声音惊醒,村民们三三两两走出屋,慢慢靠近重卡房车。
黑暗中,瘦弱的村民犹如一只只丧尸,在黑暗中游荡。
萝娜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情况不对,他们手上拿着家伙在”
其他人连忙扒窗看,可不是吗,村民们手里都拿着礼物,什么镰刀,斧子,铁链,扳手,就连小孩也抱着砖头石块。
吴蒙看张子成,张子成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乌鸦嘴”
吴蒙内心的小人开始跳波浪舞。
“或许是个误会”加尔克拿起对讲机“村民们,请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请将大门打开,旅客要启程了!”
村民们还在靠近。
加尔克有些不高兴,加重语气“村民们!请不要再靠近,不然我会误会的”
一个小孩用力将石头丢向重卡房车。
黑夜中沉闷的响声,就像丢入热油中的天妇罗,激起大片油花。
村民们冲了上来,将重卡房车包围。他们用手中的武器敲打重卡房车,甚至有村民爬上重卡房车来敲打玻璃。
加尔克一脚油门到底,重卡房车冲向关闭的铁闸门。
然后车头一头撞进铁闸门,速度太慢距离太短冲力不够,没撞出去。
残念·······
“***!”加尔克骂了句粗口,透过铁闸门缝隙能看到大门外面,堆满了尖刺拒马,废弃的集装箱,石块。难怪撞不出去,大门外面堵住了。
村民们再次围了上来,甚至有村民抱来钢管,木桩插入车底,想要将其撬翻。
加尔克一捶方向盘“全员,战斗准备!”
老虎不发威,当我病危?
顿了顿,加尔克往后瞥了张雪伦李雪怡一眼“下不了的手的,可以躲车里。其他人,下车,杀人”
李展燕补了一句“于心不忍的,不妨自杀,免得碍事”
前后左右车灯全数亮起,将黑影照成白昼。
车门打开,加尔克手持双剑杀入人群。
蒋林和萝娜紧随其后,接着是张子成和周长福。
吴蒙打开窗户用机枪扫射,此刻仁慈是多余的,李展燕说得不错,想当圣母,直接抹脖子就行了。
李雪怡打开窗户用手枪点射,刚开枪的时候手还有点发抖,但很快就没事了。
张雪伦看着外面一边倒的村民们,摇摇头,缓步登上机枪塔。
“哒哒哒”机关炮启动。
李展燕嘴角扬起,既然成了轮回者,就不要再妄图能有双干净的的手。
双持的无限子弹驳壳枪,枪枪爆头,打的村民抱头鼠窜,四处奔逃躲避。
“差,差不多就行了吧?”李雪怡面色发白“他们退了,我们已经把他们打退了······”
一个燃烧瓶落在房车侧面,燃起一捧火焰。
接着,十多只燃烧瓶飞来。
其中还混了一只手雷!
“轰!”周长福被炸倒在地。
“哒哒哒”黑暗中出现火光。
张子成和蒋林中弹。
加尔克“······”
加尔克给周长福丢了个圣光术“掩护队友!中弹的,能不能自己回车里?!”
“可以的可以的!”张子成连滚带爬的钻回车里,因为穿了防弹衣,所以只伤了大腿和右腰,不致命。
“我还行!”蒋林被打中的是打夹板的右手,不影响战斗。
李展燕和张雪伦已经第一时间将枪口调转对准黑暗中的火光。
燃烧瓶乱飞,点燃了附近的房屋和地上的垃圾。
重卡房车四周变成一片火海。
加尔克甩掉剑上的血,然后高举长剑“全员听令——不要留手,消灭他们!!!”
血色的长夜,今夜注定无眠。
天蒙蒙亮,原本破旧贫穷的幸福里村变的更加破旧。
血染红了地面,到处都是尸体,受伤的村民,残缺的肢体,碎裂的肉块。
李雪怡给周长福清理伤口,因为缺乏医疗工具,所以只能进行简单的清创消毒包扎,剩下的就交给加尔克的圣光治疗术。
张雪伦从蒋林身上起出十四颗弹壳,因为麻药剂量不够,疼的蒋林龇牙咧嘴。
萝娜在帮吴蒙缝针,吴蒙的额头被村民投掷的镰刀砍出一条五厘米的口子,都能看到骨头了,肩膀也中了一枪,好在有防弹衣,所以只是淤青。
张子成瘸着腿从车上打了些水,又拿了点吃的下来,大家奋战一晚,又渴又累,需要营养。
加尔克俯身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老者,神色有些复杂的问道“为什么”
村长没抬头,只是脸贴着地面“外来者,金银,食物,女人,武器,我们,缺”
得,显然不是第一次,是惯犯了。对村民来说,外来者不是客人,而是补给箱。
“这村里还有好人吗?”加尔克从破烂的铁皮房屋的缝隙看到了,一只只躲藏在房屋里,充满仇恨和憎恶的眼睛“我们没有抢夺你们,也没有人去欺辱你们。我们甚至用宝贵的肉干和你们做交易——我们做错了吗?是什么让你们鼓起勇气,妄图和我们火拼?你们凭什么!?凭你们人多?凭你们不怕死,拿命填?”
村长抬头,眼中噙满了泪水“因为你们不喝我们的茶,因为你们不吃我们送的东西!如果你们喝茶,吃了我们送来东西,就不会这样了······就不会这样了······”
加尔克直起腰杆“那里面有毒?但你们都自己先喝一口或吃一口啊?”
村长老泪纵横“有时是毒,有时候是迷药······为什么不吃,你们为什么不吃······明明前三次都没下药,你们为什么不吃······”
加尔克仔细想想,还真是,村民送东西来时的试吃,只出现在前三次。后面就没有了。
顿时加尔克感到一阵后怕。
真特么险恶!这些村民居然还会玩前真后假的把戏!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会给村子遭来多大的灾祸?”加尔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村长给加尔克磕头,一边磕一边哭嚎“你们都是好人,请放过剩下的人吧,他们是无辜的······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啦”加尔克画十字架“做错事,是有惩罚的”
枪响声接二连三响起。
李展燕一袭黑色风衣,犹如死神降临,一间又一间,不断收割剩余村民的生命。
原谅是上帝该做的事情,而加尔克只负责让李展燕送他们去见上帝。
不要说什么他们是无辜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干净的。
无关其他,一是泄愤二是立威——1是让幸福里村庄,消失。2是让‘队员’们知道知道,惹怒队长和副队长,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