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大队长家里坐好。一个和鲁队长差不多大的男人就要跪下:“大师,救命!”
“鲁老大,你干什么,起来!”鲁队长喝止道。
赵九也抬手,等鲁老大起身坐好,鲁队长开口道:“小赵知青,你别见怪,这是鲁老大,是刚刚鲁老三的大哥。”
赵九摆摆手说道:“你们先说说前因后果。”
鲁队长看了一眼鲁老大,后者吞了口口水开口道:“可以说吗?”
“看我干嘛,小赵知青问你,你就实话实说。”鲁队长说道,然后又对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道:“鲁老二,你去外面看着,别让人偷听。”
鲁老二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鲁老大又看了赵九一眼,这才开口:“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当时,我爹病重,家里没钱给治,只能看着我爹等死,可老三却不甘心,说要出去想办法挣钱。”
“也不知道他找的什么门路,四天后,他回来了,还带了好几个捕兽夹,说要去抓黄皮子卖钱。”
“自此,老三便开始抓黄皮子,抓到的黄皮子,老三一般直接就地剥皮直接拿出去卖,跟本不会带回家。”
“可是我爹还是没救回来,本来我爹走后,我们就不让他再抓了,可是他不听,说根本没事。”
“上个月初四还是初五晚上,老三又出去了,就是这一次出了事。”
“大概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开门准备去上厕所,就看见老三睡在门口,脸色惨白,我连忙叫了老二跟他一起将老三抬了进去。”
“老三是下午醒的,我问了他出什么事了,老三显然吓坏了,抖了好久才说了出来。”
“他说,他晚上进山弄好了陷阱准备下山,走到平时经常走的三叉路口,却发现平时熟悉的路变的很陌生,周围起了很多雾,然后从雾里,走出很多黄皮子,这些黄皮子跟人一样,直立着朝他走来,慢慢将他团团围住。老三转身就想跑,但那些黄皮子根本就不让他跑,一个个的都发出像人一样的笑声,老三吓破了胆,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
“本来我们以为老三只是被吓掉魂了,只要叫一叫魂,以后不碰那东西就没事了,谁知道,三天后,老三跟疯了一样,拿起刀就开始砍人,刚开始还好,我们还能控制住他,但渐渐的,就绑不住他了,没办法,我和老二先带他去了医院,医生说他是什么精神病,也没什么治法,后来……”
鲁老大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鲁队长,鲁队长一瞪眼:“看我干啥,接着说啊。”
鲁老大吧唧了几下嘴又接着说道:“后来,我偷偷的去下湾村找了桂婆子来给他看看,可谁知道,桂婆子只看了一眼,就尖叫一声跑了,后来再怎么请都不肯来了。”
鲁老大说完,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鲁队长咳了一声道:“那个,小赵知青,你看……”
赵九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我看什么?人家黄皮子没招你惹你,平白就招来灭顶之灾,换你的族人被人这么对待,你能咽下这口气?放过仇人?”
鲁老大立刻跪了下来哭道:“大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改。”
赵九嘲讽道:“怎么改?用你一家的命去还?”
这事她不准备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鲁老三一家有今天,纯属活该,要说之前为父治病还情有可原,那后面的行为就完全是为了私利,有今天也是应该的,也别说其他人无辜,鲁老三挣回来的钱,鲁老大他们可没嫌弃过。
“大队长,没事我就去忙了。”赵九没管他们的反应,直接出门走了。
“小赵知青……”后面的人连忙跟了出来。赵九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地里,鲁队长和鲁老大站在田埂上,几次张嘴,却最终没敢开口,只好将目光瞄向大队长。
大队长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们先回去。
晚上下工后,赵九刚准备回去,就被大队长叫住了,赵九看了他一眼道:“队长,如果你想替鲁老三说情的话,那可以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不会管的。”
这事在赵九看来,鲁老三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小赵知青,话虽如此,可其他人并没有过错啊,皂角村的人我知道,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所以,小赵知青你可以不救鲁老三,但能不能帮忙救救皂角村其他的村民。”大队长有些不忍心的劝道。
赵九抿着嘴,没有开口说话,大队长叹了口气道:“小赵知青要是能帮忙,我让鲁队长从他们村给你划一千工分,等秋后分粮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算成粮食给你。”至于这一千工分从谁头上划拉,那就是皂角村自己的事了。
赵九依旧没说话,说真的,这工分她的诱惑力并不大。
“另外,这两个月的农忙,小赵知青你就去打猪草吧,地里的活就不用干了。”大队长狠狠心又接着说道。
“!”这可以,赵九双眼立刻放光:“成交!”
大队长:……
打猪草比工分还香吗?!
对赵九来说,打猪草可不就比工分香,不用干农活啊,不用顶着烈日暴晒,当然香了。
得到大队长承诺的赵九,当晚就跟着去了皂角村。
大队长将条件跟鲁队长一说,鲁队长连忙答应,一千工分好说,这事一天不解决,他们一天就没法安心干活。
鲁队长带着赵九和大队长去了鲁老三家,隔了老远赵九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没其它原因,就因为太臭了,再定眼一看。鲁老三家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黄皮子,也足以证明这几年鲁老三犯下了多少杀孽。
见赵九站在原地不停的干呕,鲁队长有些着急的问:“小赵知青,你怎么了?”
赵九平复了一下情绪,擦了擦因为呕吐渗出的眼泪,随手掐了个手诀,然后在大队长和鲁队长脑门上一拍。
两人再定眼看去,就看到围在鲁老三家周围的大大小小的黄皮子,还有那股直冲脑门的臭味了。
看着两人惊惧的眼神和止不住的干呕,赵九笑了,总不能她一个人受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