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揣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像一只准备偷油的小老鼠,蹑手蹑脚,又故作 nonchalant 地晃悠到了那个传说中藏着“大宝贝”的角落小地摊前。这地摊,与其说是摊,不如说是个丐帮分舵临时联络点。
摊主是个干瘦如猴的中年修士,脸上写满了“我好穷”、“我好丧”、“别理我,我想静静”的字样。一件洗得快透明的灰色道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头顶那顶油光锃亮、包浆厚重的道冠歪得像比萨斜塔。此刻,他正以一种葛优瘫的姿势,销魂地斜倚在一块冰冷潮湿的墓碑上——没错,就是墓碑!怀里还抱着个空空如也的酒葫芦,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带着浓郁宿醉气息的鼾声,以及几句诸如“再来一坛……”、“我的灵石啊……”之类的梦话。整个画面充满了令人唏嘘的颓废美感。
再看他那地摊,简直是对“珍奇异宝”四个字的公开处刑。一块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破兽皮上,零零散散、杂乱无章地堆着一堆“传家宝”:断了半截、锈迹斑斑的铁剑,仿佛刚从秦始皇陵里友情客串回来;缺了个大口子、画风诡异的陶罐,感觉下一秒就能钻出个贞子;长满了铜绿、能照出你上辈子是个啥的古怪铜镜;还有一些颜色暗淡、灵气全无,像是被狗啃过的妖兽骨头和牙齿。这些玩意儿,别说在黑市卖了,就是白送给路边捡破烂的,人家都得嫌弃地问一句:“大哥,你这垃圾分类没做好啊!”
然而,戏剧性的是,就在这堆“史前垃圾”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约莫婴儿拳头大小、灰扑扑、平平无奇的小石头。它长得就像路边被无数人踩过的鹅卵石,普通到你多看它一眼都算它输。就连它身上那股极其微弱,却又纯净到不像话的能量波动,都被某种神秘力量完美地隐藏了起来,低调得令人发指。
若非林潇潇拥有堪比x光扫描仪的强大精神感知,外加她那个堪称“寻宝导航仪”的摆烂系统友情提示,别说炼气期,就是金丹大佬从旁边路过,估计也只会把它当成一块碍脚的绊脚石,一脚踢飞。
但林潇潇不同!她清晰地从这块“路人甲”石头上,感知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充满了勃勃生机和无上祥瑞,仿佛来自九天之上最纯净星辰本源的神秘力量!温暖、纯净,充满了无限可能!让她这个对能量波动有着变态级敏感度的咸鱼,瞬间产生了一种“我的!我的!都是我的!”的强烈占有欲。
“乖乖,这不起眼的小石头,不会是传说中的‘主角奇遇大礼包’吧?”林潇潇心跳加速,比当初跟方少宇打架还紧张,“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绝世神功,或者能让我直接躺平成仙的超级外挂?”
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看什么?”的慵懒模样。她先是装模作样地在那堆破烂里扒拉了一阵,拿起那把断剑敲了敲,又掂了掂那个破陶罐,仿佛一个资深考古学家在鉴定国宝。
然后,她才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亮(装的),指着那块沾满灰尘的灰色小石头,对着还在和周公下棋的摊主,用一种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语气,脆生生地喊道:“喂——我说这位看起来就很不清醒也很不靠谱的大叔啊!你这摊子上卖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啊?就没有点像样的宝贝,让本小姐开开眼界吗?”
她顿了顿,纤细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在那块小石头上点了点,撇着小嘴,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嫌弃:“比如说……嗯……那块长得又丑又不起眼的灰色小石头,它到底是个啥呀?看着跟我家茅厕旁边垫脚的石头疙瘩似的,又脏又硬,一点都不好看!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它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上古神物吧?呵呵……那可真是太搞笑了,大叔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那摊主被林潇潇清脆的声音从美梦中惊醒,不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睡眼,浑浊的目光扫了过来。当他看到只是个娇小玲珑、修为不高(他以为的)的小丫头片子时,脸上的不耐烦又浓了几分。他甚至懒得从墓碑上挪动一下,含糊不清地嘟囔:“小丫头片子……一边儿玩去……别打扰大爷我……睡觉……我这儿的东西……可都是……上古宝贝……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能看懂的……”
说完,他就准备再次投入周公的怀抱。然而,就在他眼皮即将合上的前一秒,他那因为长期饮酒而有些迟钝的目光,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定格在林潇潇那只依旧指着小石头的手指上!以及,手指上那枚虽然毫不起眼,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一丝丝微弱灵气波动的储物戒指!
“咕咚!”摊主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神瞬间从迷离变得精光四射,充满了贪婪和算计。他知道,能戴得起储物戒指,还敢这么大摇大摆晃悠的小丫头,绝对不是普通人!十有八九是哪个修仙世家出来体验生活的傻白甜大小姐!这种人,人傻钱多,最喜欢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彰显品味,简直是行走的灵石矿,待宰的超级肥羊!
想到这里,摊主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瞬间“噗通噗通”地重新燃烧起来!他连忙强打精神,摇摇晃晃地从墓碑上撑起身子,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实则猥琐至极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殷勤谄媚起来:“哎呀呀!这位美丽可爱的小仙子啊!您可真是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老朽这摊上最珍贵、最神秘的压箱底宝贝!”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灰扑扑的小石头捧了起来,还用自己那脏兮兮的袖子煞有介事地擦了擦,仿佛在对待传国玉玺。然后,他双手捧着石头,递到林潇潇面前,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小仙子啊,您可千万别被这石头朴实无华的外表给骗了!我跟您说,这可是老朽当年九死一生,从一处上古神魔战场的遗迹最深处,冒着生命危险才挖出来的绝世神物啊!”
他唾沫横飞地吹嘘道:“虽然老朽才疏学浅,还没完全搞懂它的来历和用法,但我以我修道数十年的清誉保证,这石头绝对有逆天价值!我曾经无意中发现,把它放在身边,能改善灵气浓度,加快修炼速度呢!而且啊,我还亲眼见过它在雷雨夜里自己发七彩宝光,那叫一个神仙下凡,天降祥瑞啊!小仙子,您能看中它,这绝对是天定的缘分啊!”
林潇潇听着这比说书先生还精彩的胡编乱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大叔的脸皮,怕不是用城墙砖砌的吧?能把一块路边捡来的破石头吹成绝世神物,这忽悠人的本事,不去搞传销都屈才了!
不过嘛……虽然这大叔的演技浮夸了点,但林潇潇依旧能从那块小石头上,清晰地感知到那股与众不同的星辰本源气息。这让她那颗咸鱼之心,再次砰砰直跳。
“嗯,这石头,我要定了!”
她强忍着激动,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她接过那块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小石头,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了几下,然后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嫌弃地撇撇嘴:“我说大叔啊,您这石头虽然被您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但我怎么看都像块普通的石头疙瘩呢?一点您说的什么七彩宝光、祥瑞之气都没有嘛。”
她用一种“你是不是在骗我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可爱”的眼神看着摊主:“您该不会是看我年纪小,想拿块破石头忽悠我零花钱吧?我林潇潇虽然看起来呆萌,但眼睛可雪亮着呢!”
就在摊主被戳穿,表情有些尴尬心虚的时候,林潇潇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过嘛……这石头长得倒是还挺……特别的,也挺……有个性的。我最近正好缺块镇纸,我看这石头的形状大小还挺合适。要不……您随便开个价,便宜点卖给我当镇纸玩好了?如果您肯便宜点,说不定我心情一好,把您这摊上其他看着还算顺眼的破铜烂铁,也一起打包了呢?大叔,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哦,您可千万别错过了这个发财的机会啊!”
那语气,仿佛她才是那个占了大便宜的精明小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