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烈日灼心。
白玉晚站在清心居花厅的镜前,指尖死死攥着那枚血玉禁步;
玉面冰透,强行镇压他内心的狂热。
昨晚与夜儿有了肌肤接触。
他克制了一晚,收效甚微。
所以今晨,他不再犹豫,立马戴上它。
如果不靠这镇压心魔的法器;
他怕自己会在夜儿面前失控。
昨晚……她竟然……!
记忆如潮水翻涌——
她醉眼朦胧地扯开他的衣襟,指尖划过他心口。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师尊的唇.....比春水还温柔”;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侧。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膝盖蹭过他的腿,而他竟然可耻地僵在原地;
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溃散殆尽。
白玉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停止回想。
将血玉禁步系回腰间。
血玉贴上腰间皮肤的刹那,冰凉感让他一瞬清醒。
幸亏今晨他没听到江月夜误解他喜爱肖措的心声:
什么为了肖措佩戴血玉禁步;
什么上啊......下啊.......的呀!
不然,
美人师尊非气得吐血不可。
*
江月夜今日御剑接近尾声,晚香玉佩突然震动,显示:
达到触发条件:天道好还,善念成环。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储物袋里的灵犀宝珠开始发烫。
赶紧回小梦榭看看什么情况。
她指尖轻点灵犀宝珠,一缕灵力注入。
霎时间,珠内云雾翻涌,红粉流光自珠身迸发,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再睁眼时,她已立于那片熟悉的黄土地之上;
但今日的景象却与上次进来截然不同——
灰蒙蒙的天穹已经裂开十道璀璨光痕;
如银剑划破长夜,刺透这一方小世界的混沌。
每一道光痕中,都有一点星芒缓缓凝聚;
起初微弱如萤火,而后愈发明亮,直至化作十颗银星高悬天际。
星光如雨洒落,原本荒寂的空间竟泛起涟漪般的灵韵;
灰雾退散,露出更遥远的虚无边界——
那里隐约有山川轮廓浮现,似在等待真正的开辟。
她脚下踩地黄土地变得更宽阔了。
“恭喜亲亲,触发灵犀宝珠额外功效。”这熟悉的声音,是铃兰。
江月夜:“今天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样了。”
铃兰嘿嘿一笑:“我很好,谢谢亲亲关心;
灵犀宝珠的新功效能为本世界提供更多能量;
让本世界更稳定安全哦。
亲亲功德无量!”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亲亲今天见到一个湿漉漉的人就明白了。
她和亲亲一起完成了灵犀宝珠特殊成就:天道好还,善念成环。”
“湿漉漉的人?”
“就是亲亲救的那个小姑娘呀,本来她会嫁到主父城,死于生第九胎时。。。”
哔-——
一声后,铃兰的声音消失了;
看来不是能量断开,就是她说到禁用词了。
在她出灵犀宝珠前一分钟,
珠子的新说明书在她脑中过了一遍:
当星辰达九九之数,宝珠内将演化成一方完整小世界——,
届时天幕星河璀璨,灰雾尽散,显现山川河流雏形;
黄土地将扩展为千里沃野,可容纳活物进入;
丹炉进阶为“九窍玲珑鼎”,可炼仙品丹药;
由积雪金石和玉泉水冲击出来的温泉池将化为灵泉湖;
灵泉湖生出圣水取之不尽。
呵呵,
她现在连积雪金石都没搞到手,灵泉湖、九九之数。。。
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想。
一开始她只是想躺平的啊!!!
灵犀宝珠比铃兰还能画大饼。
*
申时快到,江月夜收拾好心情,前往悠然屋。
这是御剑考核前,最后一次去悠然屋了。
不知今天会有什么渣男让她鉴赏。
只是刚出宝泉峰的传送阵,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悠然居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女子看到她便过来打招呼;
她的发梢还在滴水,淡金色的宝泉峰学院服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麒然?”
江月夜突然明白了“白日升星”的缘由。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指尖触到少女肩膀时被那刺骨的寒意惊得皱眉。
灵力宝贵,炼气、筑基期的弟子总是舍不得用灵力烘干衣物的。
她掐了个诀,速干衣衫,又在掌心腾起一团暖橘色的灵焰:
“你这是怎么了?掉进河里了?”
麒然的嘴唇轻微发白,她紧紧抓住江月夜的手腕,声音微颤:
“我上午去春眠城办事,在长明河边看到有人投河......便跳下去救人。
回来耽搁了时间,便先来悠然阁告假。
今天没法为师姐做记录了,师姐要自己写回信了。”
真是个老实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不着急的信件。
江月夜立马扶她回宝泉峰的弟子舍,所幸内门弟子是单人间,能好好休息。
她从柜中取出干毛巾为麒然擦拭头发,再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
“慢慢说,先暖暖身子。”
麒然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又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是个女子,名叫葵娘,约莫四十岁上下;
穿着粗布衣裳,就那么直直地走进河里...
我喊她,她也不应,眼看就要被水流冲走了。”
江月夜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静静地听她讲述。
“我跳下去把她拉上来,她挣扎得厉害;
一直说‘让我死吧,活着太苦了’...”
麒然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是随夫从天子城过来的。
就住在长明河边的梨花村。”
“天子城?”江月夜眉头微蹙。
天子城男尊女卑之风极盛,女子地位低下。
麒然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愤怒:
“葵娘生了四个孩子,丈夫却在外眠花宿柳。
她与丈夫理论,反被毒打。
她想和离,但丈夫不肯。
还骂她痴心妄想和离;
他们是在天子城登记成婚;
只要他不同意,这婚就离不了。
而且,
之前她投河自尽过一回,被一群浣衣妇人救起.....”
这夫家得多刻薄,让死过一回的人还想死。
江月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心下黯然:
按照七城的规矩,如果真在天子城登记成婚,确实春眠城无权干涉。
这婚很难离啊!
“后来呢?”她轻声问。
“我把她送到春眠府的渡厄居了。”
麒然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可是师姐,渡厄居只能暂时收留她,若她丈夫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