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客栈·正午
江月夜是被识海中清脆的叮声唤醒的。
“亲亲!本次星火配角拯救任务结算完成。”
铃兰的声音听着挺甜的,
“奖励:1.金丹后期修为突破进度50%;2.积分+5000!”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阳光透过竹帘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亲亲,以你目前的金丹中期修为不建议用五灵风暴卷冰晶哦,会灵力透支的。”
如铃兰所说,
江月夜现在脑袋还昏沉,冰晶风暴的透支感仍未完全消退。
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突然,她猛地坐起身:“决赛!”
铃兰被她吓得一哆嗦,声音从晚香玉佩中传来:
“早、早结束啦!筑基组巳时开始比试,现在都午时了。”
话说今天筑基组的千机百炼丹决赛考题可是难倒了一大片。
江月夜有些懊恼。
说好要去看那丫头比赛的。
吱呀一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白玉晚端着一盏琥珀色的药汤走了进来。
阳光落在他浅蓝色的衣袍上,衬得双手肌肤愈发白皙。
见江月夜醒了,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又很快抿成一条直线。
“师尊!”江月夜掀被就要下床,“我得去药王峰——”
“躺回去。”
白玉晚指尖一抬,一道柔和的灵力将她按回枕上。
药盏悬浮到床前,浓郁的灵气从汤液中蒸腾而起。
江月夜抬眸,对上一双含霜带雪的桃花眸。
美人师尊立于榻前,蓝色广袖垂落,手中药盏蒸腾着琥珀色的雾气。
见她又坐起,责备道:“灵力透支还敢逞强。
五灵风暴,若超过木火土金水的灵流,应突破元婴后使用。
否则,便是今天这般下场。”
她现在怎么能用五灵风暴卷起冰晶,能力透支都是轻的。
语气虽冷,却将药盏递近三分。
江月夜撑起身子,青丝散落肩头。
白玉晚目光在她泛白的唇上一掠而过,忽而抬手——
修长如玉的指尖悬停在她额前,轻轻拂开一缕垂落的碎发。
“师......尊”
那触碰一触即离,如清风掠过。
“决赛考题千机百炼丹,魁首是祁冰冰。”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浮烟山传讯,翠泉峰已派飞舟接她回去。”
他忽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替她拢住散乱的衣领,声音轻了几分:
“你灵力已透支,哪也不准去,至少要在这里休息一天 。”
江月夜怔住。
因为靠得近,那双总是含霜带雪的桃花眼此刻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自己映在其中的倒影。
“我让人收拾了你在客院的行李,不必回去了。”他直起身,袖中飞出一枚玉简。
江月夜接过玉简,神识一扫——
里面是祁冰冰夺魁的留影。
画面中,少女面前的丹炉绽放七彩霞光,一颗通体琉璃色的丹药悬浮其中,丹纹如星河缠绕,正是最难炼制的千机百炼丹完美成丹的异象。
“至于其他琐事......”白玉晚转身望向窗外,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你不必操心。”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江月夜忽然意识到——
美人师尊是修真界唯三的化神大能,是玉泉峰说一不二的峰主。
却在这里......为她熬药守床。
*
翌日
主父城·云槎司
晨光破晓,江月夜跟在白玉晚身后登上司内最大的飞舟——
鎏曜。
只是,她觉得......两个人的出行真需要租这种级别的飞舟吗?!
此舟舟身以千年金丝楠木锻造,木纹间流淌着天然的金色灵脉,在朝阳下折射出流水般的光晕。
栏杆不仅镶嵌着星纹玄铁,还在每处雕花的地方都嵌入细碎的曜石。
随着飞舟升空,这些曜石自动吸收天光,在甲板上投映出变幻的星图。
而舷窗用的是天海城独有的云光琉璃,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日光透过时会在舱内洒落细碎的金斑。
“师尊.....”她忍不住开口,“这飞舟......得多少租金?”
美人真是败家。
白玉晚头也不回:“这艘飞舟是我的。”
......
!!!
难怪云槎司的管事笑得那么谄媚。
飞舟继续升空,穿过云层时,晨光散开。
比起船舱,她现在更愿意呆在外面享受微风与柔和的阳光。
白玉晚看着晨光中的江月夜,不禁发愣。
她今日着了他给的鎏金广袖流仙裙,腰间束着玄色革带,红尘剑悬在左侧,剑鞘上缠绕的金线与裙摆暗纹相映成趣。
发间一支金簪步摇,随着她倚栏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懒洋洋地靠在舟首栏杆上,风灵根让她无需刻意施法,周身自然萦绕着清风。
衣袂翻飞间,金色裙裾如展开的羽翼,与云海晨曦融为一体。
白玉晚站在船舱外时,江月夜也回头望去,不由怔了怔——
美人师尊刚刚居然去换下了昨日浅色蓝袍,也是,照顾她一天两夜,是该换衣裳了。
一袭金线滚边的墨蓝长袍,腰间玉带上悬着金色勾佩。
日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整个人如一幅工笔描摹的仙人图。
最重要的是那双桃花眼里的霜冻已融化,看来不生她的气了。
这般装束,倒与这金辉璀璨的飞舟相得益彰。
“看够了?”白玉晚望着她,“一起用茶。”
江月夜笑着看他:“徒儿想多看看云海,等会儿进去。”
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看向转身回舱的白玉晚。
那一瞬,她忽然恍惚。
太像了......
与梦中那个被囚禁在欢骨殿中的少年,一样的背影。
明明是梦。
为什么......她到现在都记得这么清楚?
她转过身看向云海,是梦非梦的感觉,不好。
如果是梦,早该忘却。
可她对欢骨殿的记忆十分清晰,正像她曾经亲历一般。
还有她的本命剑,怎么变了样子,握在她手里,和红尘剑的感觉一样,但那把剑上却刻着天宵。
“发什么呆?”
白玉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身后飘来茶香,白玉晚竟亲自将茶案搬到了甲板上。
“寅时的雾凇雪芽。”他斟茶时袖口金线闪烁,“再不过来,灵气该散了。”
不知何时,他已坐在茶案前,执壶斟茶。
热气氤氲中,那双清冷又含情的桃花眼微微抬起,与记忆中少年的眸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