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的话刚出口,人已经大步走到了那两人跟前。
他对着赵鸣鹤的脸挥过去,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赵鸣鹤没有任何防备,向后踉跄两步,直接倒在地上。
不等他起身,傅宴舟已经揪起他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
“赵鸣鹤,你真是该死!”
傅宴舟不知道此时心口那一团怒火,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只知道,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不断的攻击着他的冷静和理智。
他一拳一拳,照着赵鸣鹤的身上砸过去,打得赵鸣鹤毫无还手之力。
可这时候,傅宴舟的头上,却挨了一击。
他看着落在脚下的瓷器碎片,缓缓转过头去。
林知晚手上还举着那剩下的半截花瓶。
酒店走廊的动静,很快引来工作人员。
傅宴舟几乎是咬着牙说。
“还不把东西扔了!”
林知晚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就在刚才,她看到傅宴舟冲过来打赵鸣鹤的时候,她只想着要救赵鸣鹤。
她只想着,这场让人窒息的婚姻,不该再连累任何人。
她随手摸到了走廊上摆放的花瓶,没有任何犹豫,冲着傅宴舟,砸了过去。
傅宴舟在酒店工作人员过来之前,夺下了林知晚手里剩下的半截花瓶。
他的手,也在这时候被划伤。
他捉住林知晚的手腕,“为了别的男人,想杀我?林知晚,这才是你想要离婚的真正目的吧!
如果我今天没有赶来,你是不是就要跟这个男人睡了!”
“啪”的一声,林知晚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傅宴舟的脸上。
这一巴掌,将傅宴舟的脸扇得偏向一边。
他半晌才直起身子,染血的手箍住林知晚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走廊的墙上。
傅宴舟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身下的女人,手背上的突起的青筋一路延伸到小臂。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林知晚依旧不肯向他低头。
那张脸,因为窒息已经涨得通红,五官也痛苦的扭曲着。
可那双眼睛里,却只有怨恨和不屈服。
傅宴舟的手越收越紧,满脑子都是,如果今天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他的妻子,是不是就要和别的男人睡了。
“傅总!”
酒店大堂经理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已经赶到了跟前。
“傅总,快松开,您快松手,傅太太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张厉辰听前台说,走廊有人闹事,原本还没当回事,带着两名保安,出了电梯慢悠悠的过来。
谁想到,走近才看见,动手的那位是京都傅氏的总裁。
他一路小跑到跟前,生怕慢了一点,就要闹出人命来。
几人想将傅宴舟拉开,可傅宴舟的手像是一只钳子,死死的箍住林知晚。
他此刻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林知晚眸底的反抗,一再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林知晚的脸色已经有些青紫,生理性的疼痛和本能的求生欲让她双手紧抓着傅宴舟的那只手。
指甲在男人的手背上留下划痕。
原本应该是至亲至近的夫妻,此时,却如仇人一般。
感受到胸腔里的空气渐渐稀薄,脖子上的那只大手越发用力。
林知晚分不清,此时的心痛,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她想,或许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至少,她死了,傅宴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再困住她。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林知晚松开手,放弃了抵抗。
她任由着傅宴舟死掐着她的脖子,平静的等着即将来临的死亡。
林知晚这副毫无求生欲的模样,却让傅宴舟恢复了理智。
他手上一松,林知晚身子瘫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傅太太您没事吧?傅太太醒醒!”
张厉辰看着这一堆烂摊子,在心里把辞职报告都准备好了。
真是一群活爹!
傅宴舟的手垂在身侧,拢在衣袖里的胳膊,在轻轻发颤。
方才,他差一点要了他妻子的命。
仿佛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林知晚!”
傅宴舟弯身去看林知晚的伤势。
她细嫩的脖子上,一圈青紫的淤痕是那样的显眼刺目。
“林知晚,醒醒!”
傅宴舟的心里,被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
他此时,心底掀起狂风巨浪,裹挟着恐惧,担忧,自责,和愧疚。
他一遍遍叫喊着林知晚的名字,直到……
林知晚将摸到的碎片,扎进了他的手臂上,而她的手心也被那些碎片扎得鲜血淋漓。
她最后恨恨的看了一眼傅宴舟,随后,陷入了昏迷。
傅宴舟上一秒还在担心林知晚会不会出事,下一秒,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一瞬的错愕。
傅宴舟眼底的温度一寸寸冷下去。
他松开了林知晚,缓缓站直了身子。
旁边的张厉辰对着保安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急救电话啊!”
“不许打!”
傅宴舟盯着林知晚,冷声道。
“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去叫医生过来,在酒店医治!”
傅宴舟弯身抱起林知晚,朝房间走去。
保安处理走廊上的狼藉,他指着早已昏死过去的赵鸣鹤道。
“经理,这个人怎么办?”
张厉辰揉了揉额角。
“还能怎么办!刚才没听傅总说,这事不能传出去!
把人带去休息室,请医生过来医治!”
说完,张厉辰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房门,叹着气离开了。
酒店房间里。
傅宴舟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铁青着一张脸。
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任由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看着床上昏迷过去的女人,脖子上的淤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方才做了什么。
他从没有这样失去理智的时候。
这种失控的感觉,很陌生,也令他不安。
医生敲门进来的时候,看着这两个人,一时竟分不清,究竟谁跟需要及时的医治。
傅宴舟身上的衬衫几乎要被血浸湿了。
看起来,确实更紧急一些。
“先生,我先给您包扎。”
傅宴舟冷声道。
“先看看她。”
林知晚脖子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医生开了镇定剂和安神药。
傅宴舟胳膊上的伤口倒是有些麻烦,不少玻璃碎片嵌进了肉里,需要一点一点清除。
医生用镊子小心处理着。
皮肉上的疼痛,傅宴舟并不在意。
他看着床上的女人,脑海里不断闪过林知晚方才,放弃抵抗,一心求死的模样。
她在他身边就这么痛苦?
痛苦到要放弃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