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的眼眸此刻变得无比专注,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小夭的一举一动,像是藏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周围的喧嚣仿若潮水般退去,在防风邶,不,应该说在相柳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光彩夺目的西陵玖瑶,他的玟小六,回来了。
哪怕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他也甘之如饴。
小夭却像是没看到防风邶的反应一般,继续得寸进尺。她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防风邶的下巴,动作缓慢而轻柔。
然后,小夭的手指又顺着防风邶的喉结慢慢下滑,亦如当年相柳对玟小六的试探那般,最后停留在他的领口处。
小夭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住防风邶的领口,将人拉过至面前,凑近了他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用软糯又带着几分诱惑的声音说道,
“相柳大人,难道你不是在用心痛提醒我,不要中了狐狸的迷幻术嘛?!”
防风邶闻言,嗤笑了一声,紧接着一把捏住小夭的后颈,俯下头一口咬在她了的脖颈上。
小夭一声惊呼,然后紧咬着唇,一言不发地回抱住防风邶的腰身,任凭他吸吮着自己的鲜血,她知道这是相柳在惩罚自己。
防风邶没吸很多,他抬起头,一边轻抚着小夭锁骨下的动脉,一边笑吟吟地说道,
“王姬现在好胆识啊,一边和我这个防风家的庶子言笑晏晏,一边还和涂山家的未来族长纠缠不休。”
小夭闻言,不禁打了个寒战,感受到防风邶眼中的怒意,她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小声嘟囔道,
“我哪里是和涂山家的狐狸纠缠不休嘛,分明是他给瑲玹下毒,我才不得不和他见面。事情发生了,我是想和你商量的,可是你神出鬼没的,要我去哪找你嘛。”
防风邶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弯曲,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才用指节不轻不重的在小夭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嘴里说道,
“亏你刚才还说什么情人蛊,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知道。”
小夭被弹得往后仰了仰头,吃痛地“哎呦”了一声,伸手捂住额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防风邶,佯装生气道,
“你干嘛弹我!”
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她心底的羞涩与慌乱。
防风邶不曾理会,自顾自地大摇大摆地向着茅屋走去。刚到门口,一股熟悉的灵力扑面而来。
“这地方真不错,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又僻静又隐秘,只是辰荣山什么人会住茅屋呢?”
防风邶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问小夭。
小夭翻了个白眼,越过防风邶,径直推开房门,边走边说,
“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这里叫草凹岭,曾是辰荣山的禁地。”
小夭转了个身,随意地坐在桌前,目光灼灼地看着防风邶,声音软糯道,
“也是我父亲,赤宸的旧居。”
防风邶斜靠在门边,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边感叹道,
“赤宸大将军不愧是木灵的绝顶高手,即便是过了千年,这屋子的灵气与仍未完全散去,一点也不显陈旧。”
听到防风邶这样的夸赞她爹爹赤宸,小夭别提有多高兴了,眉梢眼角尽是藏不住的得意。
防风邶见此,歪斜着身子,一步一晃地来到小夭身边。微微俯身,歪头看着她,目光所及,皆是宠溺,薄唇轻启,
“啧啧,堂堂赤宸大将军的女公子,和我这个防风家的出了名的浪荡庶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刹那间,红晕迅速爬上小夭的脸庞,蔓延至耳根。她慌乱地眨动着眼睛,眼神闪躲,不敢与防风邶对视。双手下意识抬起,带着少女的娇怯用力地推开防风邶,快速地转过身去,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恼,
“防风邶!你再这样我可恼了”
防风邶站直了身体,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眉眼皆是藏不住的温柔与欢喜,继续逗小夭道,
“那这深更半夜的,王姬觉得,我们做什么好呢?”
小夭转过身来,脸颊上染着如天边流霞似的绯红,她用力瞪了防风邶一眼,似是在嗔怪他的孟浪。又快速站起身来,以近乎撒娇的姿态,一把推开了防风邶,头也不回地小跑了出去。
身后的防风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嘴角微微一动 ,似是极力忍耐。可那笑意如春日破冰的溪流,再也抑制不住,“噗嗤”一声,畅快地笑出了声。
清朗的笑声在寂静夜晚中回荡,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雀鸟 ,也让小夭的脸颊愈发滚烫。
防风邶边笑边抬脚跟上小夭的步伐,来到院中,看到小夭正蹲在一颗桃花树下,卖力地刨着土。
防风邶来到小夭身后,打趣道,
“王姬这是发现挖个地缝,自己钻进去吗?”
此时的小夭正吭哧吭哧地刨着土,根本懒得搭理防风邶的揶揄。
防风邶却以为小夭真的生气了,上前一把拉起小夭,动作轻柔地执起她的手,从指尖开始,不用灵力,一边一点点细致地拂去上面的尘土,一边温声说道,
“小夭,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说着,防风邶还宠溺地捏了捏小夭的指尖。他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却被小夭打断。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是想刨出树下藏着的酒。”
防风邶牵着小夭的手将她拉过至身侧,然后再一挥手,地下藏着的酒,就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
防风邶上前抱起酒坛,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说一声,让我来就是了。”
小夭难得地站在旁边,垂首敛目,乖巧地答应道,
“好!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你来做!”
两人并肩来到屋内,启坛,酒香四溢。
“你怎么知道树下藏着这么好的酒?”防风邶很奇怪,小夭明明也是才上来紫金顶,怎么会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小夭不能告诉他,上一世为了找盘古弓,她早已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娘亲告诉我的…她说…这里曾是…她的家…”
防风邶闻言,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小夭的侧颜,良久,才缓缓开口,
“小夭,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