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尔惊讶地捂住嘴巴，怔怔地看着《药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
曼尔惊呼道。
荣衍收回手，缓缓说道：
“现在的它，方才显现出真正的模样。”
“师傅，你是说，这本《药典》原本就不是普通的书？”
“当然不是。”
荣衍点了点头：
“这本书应该也是件异物，只有在特定的契机之下，才能真正掌握它的使用方法。”
曼尔怔怔地看着《药典》，心中百感交集。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妈妈留给自己的普通医书，却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李响见她神色有些不安，还以为她这是睹物思人，又想起来自己妈妈了。
于是便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从今往后，你不会在孤单，你的身边有我们呢。”
“咳咳……”
荣衍的手指缓缓地敲了敲书脊，沉吟道：
“既然它显现了本来的面目，那我就来试试看，它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说着，他双指并拢，轻轻一点书封。
刹那间，一道光芒从书页之间迸发而出。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透着一股温润的气息，宛如清晨的阳光，又似静谧的湖水。
然而，随着光芒越来越强，书页开始自行翻动。
一行行古老的文字从中浮现出来，并在半空中交织成一个奇异的符文阵列。
曼尔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半透明的文字在空中流转，她的心跳不断加快：
——这些文字，她竟然能读懂！
“万物皆可炼，生死亦能逆。”
这是浮现在半空中的第一句话。
短短几个字，就在曼尔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本书……竟然能逆转生死？！”
李响皱着眉，语气有些不信：
“这不可能，异物或许能治病救人，但死者复生……这超出了异物的极限！”
荣衍盯着曼尔，语气低沉：
“逆转生死，若是真能做到，那代价必然极其可怕。”
然而，不等他们细想，书页继续翻动，新的文字浮现出来：
——「命骨可塑，生机可续。」
曼尔怔了一下，低声重复：
“命骨可塑……生机可续……”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记得母亲曾经告诉她，真正的医术，并不仅仅是治病，而是修复生命本身。
——甚至，包括那些早已逝去的生机。
听到曼尔的话，李响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师傅，这书不会是骗人的吧？”
他忍不住问道，
“就算真的能做到，这代价……该不会是拿别人的生机去填补吧？”
荣衍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最后，光芒逐渐暗淡，一行血红色的字迹缓缓显现：
“代价：等价交换。”
伴随着这四个字从曼尔的口中说出，在场的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等价交换……”
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既然它能塑造命骨、延续生机……那是不是代表，它有可能治好李响的愿力异变？
曼尔猛地抬头，看向李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响哥哥……或许，这本书可以帮你。”
李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种东西太危险了。”
“可你的身体……”
曼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响直接打断：
“我不会让你用这种方法的。”
“更何况我师傅已经说过，愿力异变的问题可以找师姐，即便找不到师姐，师傅也会帮我想办法的。”
曼尔一滞，咬着唇没有说话。
荣衍见状，缓缓开口：
“小姑娘放心吧，他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毕竟......”
“师傅，我这次来找您，其实是有一个问题想当面请教。”
荣衍一听这话，眼皮子猛地一跳。
他立马捂住耳朵，摆出一副“你不要问，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
“徒弟啊，我觉得吧你那问题最好别问，我还想过几天逍遥日子呢！”
他说完，特意伸了个懒腰，转身就准备悄悄溜走。
李响嘴角微微一抽，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傅了。
“师傅啊，念在你徒弟我搞不好就会惨死的情况下，就不能浅浅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李响语气幽怨，活像个被逼到绝境的可怜虫。
曼尔见状，赶紧在旁边助攻，她的嗓音轻柔而真诚：
“老先生，响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为了私欲去刨根问底的人。”
“如果您知道答案，能不能告诉他？拜托您了。”
荣衍一听，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这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的，实在是让他头疼。
“罢了罢了！”
“你是不是想问，混沌之森的终局是否可以避免？”
李响点了点头。
荣衍却只是看着他，目光幽深，仿佛在审视什么。
“打你从巨兽岛回来，我就发现你的悟性很高，这是你的优点。”
“既然你已经预见了那个终局，那为什么，又非要执意改变那个结局呢？”
李响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开口：
“是因为我来到这里之后，总是反复听到一句话——‘这个混沌之森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虽然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但我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因我而起，那我自然应该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中仿佛弥漫起一丝看不见的波澜。
荣衍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听了你这番话，为师是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自己的徒弟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不再是那个只想着“活下去”的少年；
——可难过的是，李响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而他自己却还未必意识到这一点。
但最终，荣衍还是笑了笑。
他轻轻拍了拍李响的肩膀。
“你我毕竟师徒一场，如果你最终决定要做些什么，你师傅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李响听到这话，眼中一亮，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师傅，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其实徒弟今天来，还有一个问题，这个我得自己问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