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收起纸条,将目光重新放在自己那块记忆晶石上。
如果闻正言刚才所说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现在有点理解,之前所看到的那些记忆片段了。
在第一段记忆之中:
自己亲耳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让自己感觉异常的熟悉,亲切,像极了潜意识之中,自己妈妈的声音。
那道声音,一直在呼唤着自己,让自己醒来。
在第二段记忆之中:
自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却清楚地看到她用纤细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之上,点了一滴血,然后那滴血便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在第三段记忆之中:
自己亲眼看到一对夫妇,他们自称是自己的父母,但自己在他们身上,却没有感受到那种亲切的感觉。
回想起这三段毫不相干的记忆,李响在脑海之中不断地推演,寻找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性。
直到一瞬间,李响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一种可能性极大的推断!
但自己需要证据。
他将手再次放在记忆晶石上,并试着用愿力去感应它。
“嗡——”
一道轻微的震颤传来,李响的眼前再次闪过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洁白的病房,医疗仪器发出的“嘀嗒”声,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生命体征曲线。
——一个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四周围绕着仪器,手背上插着输液针,身体毫无生气。
——窗外,城市霓虹灯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医生和护士在走廊里低声交谈着什么。
“患者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脑电波活动偶尔有异常波动,疑似在思考或者经历着什么,但无法确定是否仍有意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李响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他心跳加快,瞳孔微缩,额角沁出一丝冷汗。
这次的记忆画面,太真实了。
不仅仅是画面,还有那种强烈的“现实感”,与他在这个世界中的所有经历截然不同。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一本小说;
那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才是属于真实世界的东西,那才是属于现实世界的记忆!
联想到刚刚闻正言所说的话,李响基本已经可以判定,心中的那个推断是成立的:
自己也像闻正言一样,遭遇了某种重创,然后深陷昏迷之中。
——这一部分的推断,与自己之前看到的第一段记忆吻合;
紧接着,自己被赋予了一个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那一滴血。
——这一部分的推断,与自己之前看到的第二段记忆吻合;
最后,自己看到一对夫妇,他们自称是自己的父母,并给自己起名“李响”。
——这一部分的推断,与自己之前看到的第三段记忆吻合。
而自己刚刚,用愿力催动所看到的第四段记忆画面。
更是在极大程度上,完善和补充了,自己之前看到的第一段记忆!
也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说的通。
但是,这样反而会产生新的逻辑困惑:
——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到底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
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份?难道都和自己一样,因为深陷昏迷而来?
第二个问题:
愿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也只见过几块愿石,而大多的都是仿制愿石,或者异物?
第三个问题:
槐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她到底是神?还是像自己一样,不过只是个深陷昏迷的人?
而最后一个问题:
到底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难道真的像闻正言所说的那样,只有死亡才能离开这里?
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死亡的代价,是永远留在这里,变成这里的原住民,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答案都无从得知。
“不对,不对,不对!”
有一个人或许知道,离开这里的方式。
老猫!
似乎只有他是被槐音给骗进来的,他或许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死老猫,到底躲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李响又听到一阵脚步声,但这一次来的,并不是闻正言,而是曼尔。
倒不是他的感知能力变强了,而是透过窗户看到曼尔了。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李响眉头微挑,“还怎么找到这里的?”
曼尔撇了撇嘴,走了进来:
“我们那边的事谈完了,我就去营地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
她顿了顿,抱着手臂,语气有些不满:
“你跟你师姐待在一块,我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是我师姐,又不是杀手,能对我怎么样?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曼尔原本就鼓着脸颊,一听这话,瞬间更加不高兴了。
“我特意跑来关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你可倒好,一点也不领情!”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像是个在等人认错的小姑娘。
李响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柔和了几分,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不过你刚刚的那种担心,确实有点多余。”
曼尔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
“谁知道呢,你这个人总是不告诉别人自己的计划。”
“万一你闯了什么祸,我可不想到时候替你收尸。”
李响听着她那,带着点不满的絮絮叨叨,心里竟觉得莫名的安心。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曼尔一把抓过李响的胳膊,将手指放在李响的脉搏上。
李响下意识想挣脱开来,但却被曼尔狠狠地瞪了一眼,说道:
“我刚刚从药典上领悟了一点东西,你别乱动,让我试一试。”
曼尔将手指,轻柔地搭在李响的脉搏上。
她的手指有些微凉,但那一丝透入经脉的愿力,却带着淡淡的温暖。
李响眉头微微皱起,感受着那股愿力的流动:
——它轻盈而灵活,像是一道暖流,在自己的体内蜿蜒游走,最终与自己的愿力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曼尔得意地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自豪:
“这是我刚从《药典》中学到的手法。”
“依照此法,我可以将自己的一丝愿力留在你体内,随你的愿力一起循环。”
“这样一来,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的身体状况发生变化,我都能立刻察觉。”
李响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曼尔的话堵住了嘴。
“快夸我!我是不是超级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