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
沉香整理好“羌戎储君”的腰带,茫然的回头看向凤知灼。
将“羌戎储君”带回来之后,她始终不愿意旁人触碰,洗澡也是自己洗的……
沉香也压根没怀疑过她的性别。
一国储君,如何会是女的?
“我把脉若是男女都会出错,那就不用干了!”黎向月道。
“师父,沉香只是不敢相信。”凤知灼轻声道。
何止是沉香,就连她也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凤剑山将真正的羌戎储君,藏到了别处?
但凤知灼直觉不是这样。
她思绪转得飞快,今年距离荧惑灭羌戎,统一北境成为北境王还有七年的时间。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这一年隆冬时,凤剑山将羌戎储君带去了上京。
早春时,虞朝以羌戎储君为筹码,要回了被羌戎抢掠走的城池。
后来,这位羌戎储君怎么样了?
凤知灼在脑海里仔细搜索,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结论。
那位羌戎国主声势浩大抢回去的储君,回到故国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直至荧惑灭羌戎统一北境,再无那位储君的音讯。
“凤剑山为人奸佞狡猾,羌戎储君这样重要的底牌,他弄个障眼法也在情理之中。”黎向月看向浑身是伤的孩子,眸中生出怜悯来,“真是可怜,打得身上一块好皮也没有。”
“师父,不论她是否是羌戎储君,都请您先救治吧。”凤知灼一番头脑风暴之后,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想法。
而要证实这个想法,就得先治好她。
眼下她要应对东阳诸人,只得请师父出手救治了。
“皮肉之伤都是小问题,她如今这症状,是惊恐过度导致的。”黎向月说着,引导凤知灼去号女孩儿的脉,“你好好感受记住,这便是即将被吓死之人的脉息。”
快吓死之人的脉息?
凤知灼低垂眼眸,听话的将指尖搭上去。
熟悉的脉息清晰浮现。
上一世,沈明珠死的时候,她为她诊过脉。
那时沈明珠二胎难产,凤知灼拎着宋昌意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来到她跟前,她惊恐极了,当场血崩。
她当下只觉得痛快,倒是没注意脉息,经黎向月这么一提点。
凤知灼恍然。
原来上一世,沈明珠居然是被她吓死的吗?
“小姐,宗族来人了。”这时,伏星在外头敲了敲门,“是二房那对姐弟叫过来的。”
凤知灼的思绪,从前一世的血淋淋中抽回。
“知道了,前厅看茶,我这就去。”凤知灼说完,对上黎向月担忧的目光,她柔和一笑,“师父放心,一切都在阿满的谋算之中。”
“也是,你若是连小小东阳都应付不来,又何谈四海九州?”黎向月收回视线,拿出银针来铺开,“去吧。”
凤知灼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似乎陷入梦魇中,满头冷汗的女孩儿,随后转身离去。
“可将宝库安顿好了?”凤知灼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沉香应声:“都安顿好了。”
凤知灼满意的点点头,走出听雪轩,她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风一吹就倒的可怜模样。
沉香和秋棠也很自然的扶住了虚弱的凤知灼,主仆三人凄凄惨惨戚戚的朝着前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