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瞳孔猛地一震,凤知灼走到书房门口,侧目看了他一眼:“你的商行,是不打算要了?”
“给你了,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算是本座的买命钱。”荧惑沉吟一瞬,“洛日从不吝惜和人分享她故乡的种种,可人人都当她是疯了。”
“我娘信她。”凤知灼回答道,“且毕生都在遗憾,未能去那里看一看。”
李冉后来的痛苦,其实多少也来自于,她曾经从洛日口中,听过那样美好的的世界。
她知道世界本可不是如此,但她无力改变,只能在那一道道随时能将她身边之人绞杀的视线中,清醒的、呼吸着慢慢腐烂。
“若失败,你的下场必定很惨,不怕吗?”
“怕?”凤知灼笑起来,“荧惑,我若想赢,便一定会赢。”
荧惑看着她:“狂悖。”
凤知灼无所谓的摊摊手。
“我表哥等你应当等得快急死了,和亲一事,我不指望你帮我,但你最好不要做我的绊脚石。”凤知灼说着,又目光示意了一下荧惑的断手。
这人真是没痛觉?
手腕被卸了,一丝反应也没有。
“下回要有礼貌,再动手动脚,它可能就接不上了。”
凤知灼说完,径直离开小院,回了郡主府。
荧惑垂眸抬眼的瞬间,瞳色又生了变化,回到了深邃的黑色。
而后,荧惑面无表情的,又将凤知灼卸掉的手腕咔吧一声接了回去,鬼影似的,消失在了凤知灼的小院中。
荧惑并非没被黑影卫察觉。
奎肆在屋顶,看着荧惑离开,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三哥,他搁这儿养伤的时候,虽说偶尔闹着公主脾气,但还挺有礼貌的。我买了他要吃的东西,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回来,他还会说谢谢!”亏死压低声音和奎叁说话,“谁知道,他居然在大白天的,就把一个人活剐了!”
听闻这事,奎肆背脊发寒,还跑去看了看。
盛天府的衙役,一边吐,一边将一副没了皮的尸体裹起来抬出客栈。
奎肆看完,觉得浑身上下都凉凉的。
伤愈的荧惑他是打不过的……
“小姐为何能准许羌戎人登堂入室?”奎叁一张国字脸,皱成了一团,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算,他不一样。”奎肆看了看奎叁,“算了,我和你没法解释,你只记得,小姐的决策总是不会错的便是了。”
奎叁还是皱巴着一张脸。
奎肆想了想,凑到他三哥耳边说:“他受伤在此养伤时,小姐把他的商行吃了,上月底时结算下来的银票,几口大箱子都不够装!”
奎叁眼睛陡然一亮。
“现在知道小姐为什么留着他了吧?”
“摇钱树?保叔走之前还和咱说,叫咱平日里节省一些,眼下账上的银子,每天都如流水一般出去!有了这处商行,小姐便可轻松一些了吧?”
“对咯~”奎肆站在一个,了解全局的视角,见三哥因为自己的话恍然大悟,难掩骄傲,若他有尾巴,此时此刻定是要翘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