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哈吉的死讯一起来的,还有羌戎新任国主的情报。
“他才六岁!”李承大惊,“他如何继承?!!”
“陛下稍安勿躁,羌戎新国主才六岁并非坏事,他长成之前,公主都能在封地生活。”成玉道。
“那得到什么时候?我阿满要等成老姑娘不成?”
这几个月李承兢兢业业的治理国家,但收效甚微。
经年累月的陈伤,根本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且整个夏天,虞朝各地都有不同的天灾。
岭南的水患和疫病,中原腹地的干旱以及初见端倪的粮食欠收,南境上个月的暴乱等等,无数高山压在李承的肩头。
对于这些问题,朝中大臣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每每此时,李承就格外想念自家妹妹。
阿满聪明,如果她在的话,定能为他想出破局的法子。
他几乎隔几日就要给凤知灼写信,为免她担忧,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末了总要安慰凤知灼,让她莫怕,等这一虞朝兵力更强一些,他就接她回家。
哈吉死了,李承是真的高兴,以为和亲的事情便能就此做罢。
没曾想……
却是将阿满推向更羞辱的深渊。
中原人礼度,怎么能接受父死从子这样荒谬的事?
“陛下,无需那么久,虞朝能与羌戎开战时,公主便能归京。”成玉劝道。
李承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看着桌案上堆积的奏折,忽然问成玉:“成玉,你真觉得朕做得到,能让虞朝有抵御羌戎之力?”
成玉始终低眉顺眼,闻言回道:“陛下事在人为。”
李承长叹一声:“若天不佑,人又能做什么?”
他登基之后的天灾人祸太多了……
“上次写给阿满的家书,算着时间也该到了,她和皇后交好,如今皇后有孕,她要做姑姑了,应该会高兴的。”李承又看了一眼哈吉的死讯,将其推到一边,拿起另外一封折子递给成玉,“南境来的捷报,邵武将军之女蒲湘南,半月前大败缅军,活捉了缅军主帅不说,还将缅军主力逼退边界线两百里。”
成玉默默看完。
折子是蒲湘南自己写的,字迹笔走龙蛇,十分洒脱肆意。
成玉的指尖,下意识在蒲湘南的名字上摩挲过。
“想必此事很快就会在上京城中传开,御史台要闹起来了。”成玉抬眼看向李承,“比起战败,女子上战场或许更能挑起他们的怒火,陛下准备如何应对?”
“女人上战场的确有些不合规矩。”李承紧蹙着眉头,成玉再度低垂下眉眼,可谁知李承忽然话锋一转,“可她的确打了胜仗,平定了南境之乱,朕若是责罚她,岂不是寒了南境将士的心?御史台若是要闹,朕就直接将弹劾蒲湘南的,打包送去南境驻守!”
李承虽然依旧受礼教约束,是非观却凌驾在礼教之上。
如成玉所料,第二天早朝时,御史台以及多位文官弹劾了邵武将军和蒲湘南。
用词格外严重,颠倒乾坤、有违阴阳都是轻的,还有人用上了祸乱家国,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