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府突然沸腾起来,都快盖过了端午的节日气息。
萧放回来了,那个木南城第一才子、御林军大将军、九门提督,大夏帝国最年轻的三品文官、二品武将,也是大夏最为夺目的青年,回到了木南府。
目睹他风采之人,挤满了镇北将军府前的街道。
本想去镇北将军府寻萧十一叙叙旧的苏小楼,见到人山人海的围观萧放的民众,只得打道回府。
晚些时,苏挽歌遣她那高手侍女送来了一张请帖,杏春园端午文人聚会。
本来不喜欢热闹的苏小楼不想去,见到杏儿那丫头,站在门外看端午游街的活动,看得意犹未尽。
于是,晚饭后,决定带她到杏春园去瞧瞧热闹。
毕竟杏春园今晚不仅有文南湖畔的文艺型的龙舟比赛,还有比较有意思的斗花斗草大赛和嬉钟馗的表演等,许多节目。
比之外面更有观赏性,带杏儿去瞧瞧也不错。
递了帖子,得以顺利入园,园中的文南岛已经修缮完毕。
灯火通明,各处都游玩、观赏的城中富家子弟和家眷,热闹非凡。
湖边还有烟花表演。
杏儿哪里见过这些,拉着他这里瞅瞅,那里逛逛,玩得不亦乐乎。
遇到一处聚满少女的廊亭,却是一个猜迷的摊子。
两个年轻的小尼姑正在廊亭柱子系着的长线上,挂着提前写好的谜题。
不需要银钱,都可以参加。
猜中的彩头就是月禾庵的老师太免费帮看一次姻缘。
月禾俺的老师太颇为神秘,对姻缘之术看得极为的准,只是她不轻易出手。
名声在木南府很大。
这种机会,自然是许多未出阁的少女不能错过。
至于为什么没有男子,因为这些富家小姐让自家陪同的丫鬟和老婆子在外站成了一个保护圈,根本不让男子靠近。
所以,苏小楼也被拦在了外面。
杏儿古灵精怪,头脑好使,两下就挤了进去,得了一个迷题的纸包。
她打开看了之后,却看得云里雾里,又挤了出来。
兴冲冲的递给苏小楼:“少爷,您看,您看,杏儿看不懂诶!”
苏小楼拿过纸条,是四句谜语,猜一物。
乍看之下,读都读不通顺。
思索良久后,苏小楼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一旁摆着字画摊子书生那借了笔,在纸条上写下了两个字后,叫杏儿拿去试试。
没一会儿,杏儿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中拿着那师太写下的批语。
杏儿倒是勉强能看得懂,字面上说她婚姻称心如意。
倒是,仔细解读意思也是姻缘能心想事成,至于怎么个成法并不重要,甚至阴阳相隔又如何?
见此苏小楼眉头微皱,哪有姻缘如此写法,倒像冥婚的批语。
他毕竟在道观中苦修了几年,接触过很多道家的东西。
有心去找那老师太理论两句,却怕杏儿担心,只得暗骂晦气,不得不作罢。
心中忽然就有了隐隐不安之感。
只是,环顾这四周,一片歌舞升平之景,自己兴是多心了吧。
摇摇头,将这些心思抛之脑后,又带着杏儿继续逛了起来。
正逛的起劲,徐挽歌那高手侍女就寻到了他,去岛上参加诗会。
他倒也没拒绝,这么久没见到苏挽歌,看看也好。
岛上的必经之路还有一道检查的关卡,古树很多,在宫灯的照耀下,依稀还见有火烧的痕迹。
树林中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这让苏小楼心中不安更甚。
只是这岛上护卫三步一岗,湖中还有巡逻的船只……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自己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
还是如上次文会那般,岛上阁楼亭台中,聚集满了青年才子饮酒、对弈……高谈阔论者有之,端是热闹,比岛外更盛。
岛中一个巨大的院落,由于天气很好的原因,主场宴会设在了偌大的院中,木南府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
还有许多文人才子在一旁吆喝助兴。
苏小楼到处搜寻徐挽歌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正奇怪时,突然回首,在宫灯之下,贵客席有一隔帘,徐挽歌戴着面纱,陪着一个同样戴着面纱的女子,在有说有笑。
旁边戒备的侍女皆有杀气,不似一般护卫。
不时有身份之人前去朝那女子恭敬的敬酒,可见那女子身份不低。
场中,挽风阁最顶级的舞妓正在跳着绝美的舞蹈,也是这宴会的一大风景,许多文人书生看得如痴如醉。
节目也大差不差,木南城中几个学政巨头、名士和挽风阁拿出了不俗的彩头。
琴棋书画君子四艺,胜者博得彩头,还可在一众大佬面前露个脸,自然引得众人争相而上。
也为此次宴会,增添了许多热闹。
比至诗词一道,场中贵宾席上最耀眼的那位。
镇北将军府的长公子被众人吆喝而出,作诗助场。
他本就是木南府久负盛名的诗才,七岁作律诗《行玉门关》,轰动一时,甚至还得到了皇帝的称赞!
只见他实在推脱不掉,只得站起身来。
见他长相,苏小楼也不禁叫好:好一个翩翩公子!
生的高贵清秀,有三分阴柔,却又含着一股浩然之气。威严中的从容,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大名鼎鼎的木南府萧放,果然名不虚传。
他言语间极有水平,客气一圈后,却是对着徐挽歌道:“昔年一别,五年有余。不知挽歌小姐可好?”
徐挽歌轻声道:“劳萧大哥挂念,挽歌安好!”
虽如同好友一般客气的问候,可她语气中那股拒人千里之意从未变过。
萧放不免心里叹息一声。
他又朝木南学院学正、几个有名望的大儒拱手道:“今日,端午盛会,蒙各位长辈看重,萧放偶的一词,就献丑请各位长辈点评!”
众人闻言,均是眼睛一亮,这萧放极少写诗词,但是每一首都是让人眼睛一亮,流传千古之作。
“萧师侄,勿自谦。本次端午盛会,有你之诗词助之,必定是一番佳话!”
“李老儿言之有理!”
……
木南府一众学政大腕丝毫不吝啬夸赞之词,这可不是恭维。
这些老顽固是出了名的怪,才不会管你官职权势。
许多文人学子,看去萧放的目光,都是羡慕。
如有几何,自己方能有如此风光?
“不过,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萧放话风一转。
那大儒卢老先生,些是微醉,大手一挥道:“贤侄有何言,尽管说来,只要老夫能善者,定尽力而为!”
其余人无不一个意思。
见气氛烘托到位了,萧放这才露出一个似有苦笑之意,又朝场中诸人抱拳道:“若是在下侥幸胜了各位……”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转身朝徐挽歌道:“希望这挽风楼的彩头,换成挽歌小姐为我抚琴一曲!”
徐挽歌闻言,笑容戛然而止。
而几个学政、大儒均是知道些当年之事,也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意。
才子佳人,是也,当然愿意顺水推舟一把。
于是就有木南府知府许大人朗声向徐挽歌道:“徐大家,可否给许某个薄面,还萧贤侄一个所念!”
徐挽歌迟疑了,“这……”
另外几个大儒也纷纷说兑。
她没法拒绝,忽然瞥见角落里看得起劲的苏小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有了定计。
装做一脸难色道:“奴家不过一风尘女子,得萧公子如此垂青,着实汗颜,挽歌也不能拂了众长辈之意。”
说着,她目光狡黠的看了看角落里的苏小楼,“不过,若是萧大哥能胜过他。挽歌扫榻相迎又何妨!”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讶,纷纷朝她所指方向看过去。
那方向的书生纷纷让开,直到苏小楼,她才微微点点头。
挽风阁的管事立刻去请他,本来看几人对弈起劲的苏小楼莫名其妙的就被捉到了中央。
成了众人之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