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话音未落。
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惊呼与骚动。
石云和郝青闻声望去,只见集市一角,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花哨t恤、手臂上纹着劣质纹身的小混混。
正耀武扬威地推搡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摊贩。
他们嘴里还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充满对弱者的蔑视和欺凌。
他们的脸上满是嚣张与凶狠。
如同几只寻衅滋事的恶犬,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地展露着他们的丑恶。
带头的一个黄毛混混,更是嚣张跋扈到极点。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他嘴里叼着烟,歪着头,一脸痞气地对着老人叫嚣:
“老东西,今天这摊位费交不交?不交就给老子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说着,他猛地一脚狠狠踹翻了老人赖以为生的货筐。
“砰!”
各色新鲜的水果蔬菜,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一地。
瞬间沾满了肮脏的尘土与污秽。
红彤彤的苹果、翠绿的青菜、饱满的土豆,混杂着老人的心血。
在地上散落一地,仿佛被践踏的尊严。
老人佝偻着瘦弱的身子,颤颤巍巍地想去捡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生计。
他的手在颤抖,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然而,那个凶神恶煞的黄毛,却又一脚狠狠地踹倒在地。
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石云的眉头,猛地一拧!
他刚要有所动作,却只觉眼前一道迷彩残影如鬼魅般掠过!
快!
快到了极致!
快到石云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甚至没看清郝青是如何欺近的!
没有半点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所谓招式。
有的,只是最简单,也最直接,最凶狠,最致命的军用格斗术!
郝青的身形如同猎豹般迅猛而轻盈。
她几乎是瞬间便贴近了那黄毛混混。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成分,如同教科书般精准而高效。
右手如铁钳般猛地扣住黄毛的脖颈。
拇指精准地按压在颈动脉上,让他瞬间感到窒息和眩晕。
紧接着,左手抓住黄毛的胳膊,猛地一拧。
使出擒拿中的反关节技。
黄毛的手臂立刻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是关节脱臼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啊——!”
黄毛混混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
脸上的嚣张笑容还未曾完全散去,便已扭曲成极度的痛苦。
郝青没有任何犹豫,顺势一个干净利落,迅猛,力道万钧的过肩摔!
“嘭!”
沉闷的撞击声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仿佛连地面都在颤抖。
那黄毛混混像一条被瞬间抽掉了脊梁骨的死狗。
软绵绵地瘫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身体不停地剧烈抽搐。
口中发出杀猪般的痛苦呻吟,眼看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的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显然是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充满了令人赏心悦目的暴力美感。
从郝青出手到黄毛倒地,不过三秒!
其余几个小混混当场吓傻了眼。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狠人。
双腿一软,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屁滚尿流地作鸟兽散。
连头都不敢回。
围观的百姓们先是齐齐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震耳欲聋的叫好声与喝彩声!
“好!”
“打得好!”
“军人就是不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郝青面不改色,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眼神依旧清冷而平静,仿佛刚才的暴力从未发生过。
她转过身,看着早已目瞪口呆,满脸写满震撼与不可思议的石云。
石云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从未见过如此高效而致命的格斗术。
这与他所学的八极拳那种刚猛霸道、追求一往无前的气势有所不同。
却又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看见没?”
郝青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平静。
“这,才是军人的打法。”
她的目光深邃而凝重,带着一种石云此刻还无法完全理解的沉重与沧桑。
“一招毙敌,不留任何后患。”
“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在最危险的境地,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
“保护自己,保护战友,保护人民。”
她走到石云身前,目光直视他的双眼,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小子,你要记住,你学武,不是为了在街头逞英雄。”
“不是为了争强好胜,更不是为了耍帅。”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字字如重锤,敲击着石云的心脏。
“而是要像你曾祖父那样,去干那些真正的坏种,那些真正的敌人。”
“那些威胁国家和人民安全的败类!”
石云的心里,像是瞬间引爆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郝青的话,彻底颠覆了他对武学的某些天真认知。
传统武学的精妙绝伦,现代军警格斗的狠辣致命。
在他年轻而炽热的心中,剧烈地碰撞,疯狂地交织融合。
烧起了一把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
他看着郝青,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和坚定。
他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一条更广阔、更艰难的道路。
然而,平静而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得如同夏夜划过天际的流星,转瞬即逝。
夜幕降临,黄河北岸的集市渐渐归于沉寂。
只剩下微弱的灯光和偶尔的犬吠。
但在这份宁静之下,一股无形的杀机,正在悄然酝酿。
黑夜,如同浓墨般化不开,吞噬了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
几条鬼魅般的黑影,手里都紧紧攥着在暗夜中闪烁寒光的凶器。
锋利的匕首、沉重的钢管、甚至还有缠绕着铁链的拳套。
他们借着浓重夜色的完美掩护。
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郝大龙家的院墙之外。
他们的动作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
呼吸声都被刻意压制到最低,每一步都无声无息,融入夜幕。
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几缕惨淡光线,勉强勾勒出他们狰狞的轮廓。
这些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与集市格格不入的冰冷气息。
那是亡命之徒特有的气息。
他们的眼神冷酷而麻木,没有一丝情感。
只有对目标的绝对服从和对杀戮的渴望。
杀气,无声弥漫,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一场蓄谋已久的血腥屠杀。
就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深夜里,骤然拉开了它狰狞的序幕!
郝大龙的院落,即将成为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