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村民有信秦可会看相，也有不信的。
反正看看面相又不要钱，就有不少人涌过来，想让秦可给他们算算。
“都让让，秦珍来了。”冯婶挡住村民，“先让秦珍给人看病，要是真在咱村出人命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再说了，小可就在村里住着，要找她给你们看相，什么时候都行。”
村民一想也是，便都让开了。
秦珍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医药箱，脚步匆匆过来。
她蹲在地上，掏出听诊器，放在张桂香胸口，随后神色越来越严肃，她收起听诊器，抬头，环顾一圈，“病人已经休克，脑子缺氧，呼吸已经快没了，还等什么，赶紧送去镇上卫生院吧。”
“不用给她喂点药啊？”冯婶看着张桂香已经没了起伏的心口，“到镇上还得个把小时，她能撑得住？”
秦珍起身，脸上表情淡漠，“喂了药也没用。”
话落，提着药箱就要走。
“那她要是死在路上咋办？”冯婶看着地上的人。
“死就埋了，还能怎么办？”
冯婶着急地看向张桂霞，“桂霞，你说人要是死在半路，她男人不还得找你？”
可将人放在这晒谷场更不行。
冯婶急的团团转，张小舅过来，“我去找车，我送。”
虽然这样说，张小舅心里也清楚，他恐怕是借不到驴车的，谁家愿意驴车拉死人，多晦气。
“小五，不用你。”张桂霞也不愿张小舅沾上这种事。
张桂霞打算直接把张桂香背去卫生院。
“大姐，你别碰她，碰上她就没好事。”这张桂香生下来就是克他们全家的，她专门坑自己人，张小舅恨不得给她两脚。
秦可朝二人说：“妈，小舅，你们不用担心，她暂时死不了。”
已经离开的秦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秦可，皱眉问：“谁跟你说她不会死的？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秦可挑眉，“我说的。”
秦珍又回来，她指着地上的人，“秦可，你可别自以为是，她心跳已经快没了，不用十分钟就会没命，这话我撂在这了。”
因为秦珍会开药，读的书比村里大多数人读的都多，村里人还挺信她的。
冯婶看看秦珍，又拉着秦可，“小珍，你再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她多撑一阵的？”
“这人是你二婶她亲戚，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讹你二婶的钱，小珍，你二婶一向对你好，小时候你还在你二婶家吃过好几年的饭，你帮帮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讹上啊。”冯婶脸上堆满了笑。
秦珍叹了口气，走向张桂霞，对她说：“二婶，你要背她去肯定是不行的，她得躺着，脖子上用个枕头垫一下。”
“我是有一针能暂时救她，但是这针贵，得十多块。”这针也是她找了不少关系才拿到的，她问张桂霞，“二婶，这针要打吗？”
“这么贵啊？”冯婶也不能替张桂霞做决定。
“打。”
“不打。”
张桂霞跟秦可同时开口。
“小可，为啥不打啊？”冯婶着急，“你们要是钱不够，我那还有。”
冯婶也是真心为张桂霞一家子着想。
“冯婶别急，听我说完。”
秦可转向秦珍，“你说的是肾上腺素吧？这一针打下去，她是能醒，可最多也活不过二十分钟。”
“你知道？”秦珍惊讶地打量秦可，脸上总算是露出不同神情来。
秦可手指按在张桂香的脖颈动脉处。
脉搏几乎已经不跳了。
她回头，问村民，“谁家有绣花针？”
村里除了秦珍会医，还有一个老人，擅长用针灸，不过老人去年去世了，他的后辈嫌老人家一辈子救人，最后还是穷困潦倒，死活都不愿跟老人学。
老人那一身医术也就失传了。
秦可只能用绣花针刺张桂香穴位。
“有，我这里就有。”有个嫂子提着篮子过来，她是边晒谷子边做点针线活。
秦可跟嫂子道了谢，将针分别扎进张桂香的人中穴跟涌泉穴，又用石子在她周身摆了简单的聚灵阵，暂时给她点灵力。
“你在做什么？”秦珍眉头夹紧，“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就扎几下就能醒？”
“你这样只会让她死的更——”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地上的人眼皮子动了动，随即睁开眼。
张桂香目光呆滞，她看着湛蓝的天空，觉得身体都不疼了，她死了？
秦可低头，笑道：“三姨，你没死。”
张桂香倏地侧头，对上秦可的清亮的眸光，脱口而出，“我没死？怎么可能？姜医生明明说我活不了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张桂香忙住口。
她有点失望，又有点高兴。
要是能活着，谁愿意死？
“还真是来讹钱的啊？桂霞嫂子是你亲姐，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啊？”有村民看不下去，也有想讨好秦可的，刚才秦可就扎两针，摆几个石子，人就醒了，这可比镇上卫生院都厉害，跟她交好不会有错，说不定以后遇着要命的事她还能救他们一命。
“就是啊，真缺德。”
“我们都作证，你一分钱都别想讹到。”
“你赶紧走，别赖在这里了，再欺负桂霞嫂子跟小可，我们可不会跟你客气！”
张桂香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她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动了动手脚后，张桂香爬起来，觉得浑身轻松，手按在胃部，也没有跟以前那样疼了，“这是咋回事？”
刚才这张桂香明明都不喘气了，脸上也都是死气，怎么一下子又活了，脸上也有血色了。
“我是不是好了？”张桂香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她只熟悉张桂霞跟张小舅，她问张桂霞，“大姐，我真的不用死了？”
张桂霞转开脸，没理她。
秦珍也是满心震惊，她快步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她是怎么都不信秦可能两针就让人活。
不顾张桂香反对，秦珍将听诊器按在她心口。
“怎么又有心跳了？”秦珍不敢置信，她猛地转向秦可，问：“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