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寒总结收获的时候,另一边,“至高”和陈清砚也没闲着。
他们正在为真正的计划,做着最后的准备……
………………
“至高大人,您两天没合眼了,先吃点东西吧……”
陈清砚提着两份便当,走进了一个封闭的商场地下车库。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很明显是伤势还没好,但是,有着降低存在感的异能造物,这点异常并不会引人注意。
由于整个黑塔都几乎覆灭,外出采买工作,只能由他来完成了。
“放边上吧……”
至高头也没抬,依旧在忙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用那种黑色晶体当成“颜料”,在地面写写画画。
此时,这处以“翻新装修”为名义,而暂时封闭的地下车库,已经完全变了样。
不管是地面、墙壁还是柱体上,全都布满了繁复的符文阵列,每一道纹路都由黑色晶体粉末精心勾勒而成。
在每处线条交汇的节点,都镶嵌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晶体。
这些符文彼此勾连,形成一张庞大而精密的网,直连向车库中央——由29座半人高的黑色晶体围绕的高台。
29这个数字,正是在和谈会场外,死亡的五阶异能者的数量。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黑塔的十一名五阶强者!
可以说,黑塔这个在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庞然大物,此刻已然名存实亡。
加上以黑塔覆灭为代价,而撬动的那场冲突。
至高终于勉强凑齐了这项仪式所需要的能量节点。
直到最后一笔完成,至高的手指缓缓离开地面,符文阵列骤然亮起幽光。
成百上千的低阶异能者的异能核心,和二十九枚来自五阶异能者的异能核心,将庞大能量注入符文网络。
看着这自己穷尽一生所学、以及对自身“改造”异能最大化开发,而凝结出的“杰作”。
至高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炽热。
“成功了!”
陈清砚的注意力没在符文大阵上,而是看着至高更加佝偻的背影,心中满是悲凉。
以这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位无限接近于七阶的存在,才能换来一次对恒序发起挑战的机会。
恒序……真的是太庞大了。
就在陈清砚感慨的时候,至高突然转头对他说道:
“知道为什么黑塔那么多人,我却唯独留下你吗?”
陈清砚一愣,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可能……因为我只想复仇?”
复仇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情绪,只要目标明确,就不会动摇。
这是陈清砚认为,自己能跟着至高走到现在的原因。
至高轻轻摇头:
“不……黑塔里面,比你更执着于仇恨恒序的人,其实也有几个。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是我故人的弟子……”
陈清砚闻言,瞳孔猛然一缩,脑海中瞬间闪过年幼之时,在天隐观生活的点点滴滴。
“您……认识我师傅?那您知道天隐观究竟为什么会被恒序剿灭吗?”
情绪激动之下,陈清砚几乎是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冲着至高喊出这句话。
至高沉默良久,目光透过符文幽光,仿佛望进了遥远的过去。
“天隐观……不是被剿灭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是牺牲的,为了打破恒序设下的牢笼而自愿赴死……”
………………
恒序设定的秩序当中,最根本的一条,便是禁止异能者在凡俗世界展露能力。
这条规则存在的意义,在至高看来,用心是非常险恶的。
——将异能者彻底隔离于主流社会之外,从凡俗世界中觉醒的异能者,就很难形成真正的大型联结与传承。
换个说法,如果异能者真的能在世间光明正大的行走,他们便有机会建立属于自己的体系。
那种情况下,世界的走向,极有可能会偏向修仙世界的体系。
异能者的文化、知识与力量将代代延续,凝聚成足以撼动恒序根基的势力。
也就是形成修仙世界里的庞大山门,那样的存在,将会挑战恒序的绝对统治地位!
天隐观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恒序建立的秩序成型之前,天隐观的鼎盛时期,也是一座规模超千人的庞大山门。
传承有序,弟子遍布天下。
对于异能的开发与运用已形成完整体系。
包括符箓、造物、丹药乃至观星测运的等等“技法”,皆有代代人的研究作为传承。
可是恒序的秩序一确立,没有恒序那种遴选异能者的手段、异能者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展示力量。
天隐观便再难收徒,传承只能转入地下。
任何组织,一旦见不得光,便注定难以壮大。甚至会被逐步瓦解,弟子离散,秘法失传。
这也是现在的地下世界,除了类似苏家这种,有着自己“绝活”的家族,尚能勉强维系传承外。
其他势力,几乎都是以一个个五阶或六阶异能者的为核心的松散团体,难以形成真正可持续的传承体系。
能传承超百年的势力,都是少之又少。
至高的声音愈发低沉:“天隐观的覆灭,是因为你师傅,不忍心看着天隐观的香火断绝,决定山门大开,入世传道收徒。
他明知此举会触犯恒序禁忌,却仍选择点燃最后一盏灯……”
所以,至高此次在樱岛的谋划,远不是用核弹摧毁东京都城市圈那么简单。
那样还不足以撼动恒序设定的“牢笼”!
他们事后完全可以用“战争冲突”为说辞,来掩盖事实。
想要让异能者的存在再也无法隐瞒,只有用异能手段,彻底撕裂地下世界与凡俗世界的隔阂。
让亿万凡人亲眼见证超凡之力的存在,才能实现!
现在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就差一个合适的引爆点……
至高:“我让你去挑选的人选,你都看过了吗?谁最合适?”
陈清砚拱手一礼:
“看过了,有三人初步符合条件,能力可以造成地区毁灭的灾难事件。
不过……如果是最能展示超凡的存在……只有一个完美符合条件。”
这三个异能者的能力,都是难以操控的类型。
一个是能随时随地招来“落石”,如果阶位够高,把天外陨石招来也不成问题。
第二个人的能力是“灾星”,凡是与其接触的人,都会厄运缠身,轻则工作生活不顺、重则遭遇车祸乃至丧命。
但是前者容易被误认为自然灾害,后者又太过玄学,难以取信于大众。
唯有第三人的“梦境投影”能力,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