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大家都过来,挤挤就不冷了
密室石门缓缓打开,一股裹挟着霉味与铁锈气息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阿依娜按住剑柄率先迈出步子,却被门外呼啸的风雪撞得后退半步——暴雪如银灰色的利刃横扫而来,在天地间织就一片混沌,远处的山峰与沟壑全被皑皑白雪吞噬,目力所及之处皆是苍茫。
“这是哪里?”小古丽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她下意识拉紧褪色的羊毛披肩,刺骨的寒意顺着领口灌进脊梁,冻得她睫毛上瞬间凝出冰晶。赵婉怡与赵婉宁姐妹俩互相搀扶着挪出来,姐姐掌心的薄茧紧紧扣住妹妹颤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绸缎裙摆早已被雪水浸透,结成硬邦邦的冰壳,每挪动一步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桑吉最后跨出石门,这位身形魁梧的瓦剌汉子眉头紧锁,皮靴碾碎脚下厚厚的积雪,发出“咔嚓”脆响。他摩挲着腰间弯刀上的苍狼图腾,突然弯腰抓起一把雪:“雪是干的,还带着细沙,我们在大漠北边的雪原。”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掀翻阿依娜的兜帽,细碎的雪粒打在她脸上,像是无数根冰针扎进皮肤。
“必须找避风处。”阿依娜扯下披风裹住冻得发紫的脖颈,粗粝的布料擦过嘴角的伤口,疼得她倒抽冷气。五人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赵婉宁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雪坑。桑吉立刻俯身将她拽出,却发现她的鹿皮靴底已裂开半道口子,雪水正顺着缝隙渗进袜子。
“姐姐,我脚趾没知觉了。”赵婉宁牙齿打颤,说话间白雾在唇前凝成冰晶。赵婉怡解下丝质腰带缠在妹妹脚踝,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肿得像胡萝卜。此时小古丽突然指着远处惊呼:“那有个凸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米外的雪幕中,隐约立着个灰黑色的轮廓,在风雪中时隐时现。
“像是废弃的烽燧。”桑吉眯起被风雪刺痛的眼睛。阿依娜握紧染血的银镯,突然嗅到风中夹杂的腐臭味——那是尸体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她刚要开口警告,脚下的积雪突然发出“轰隆”闷响,整个人瞬间下坠!千钧一发之际,桑吉甩出腰间皮绳缠住她的腰,将她拽出突然塌陷的雪洞。
“是陷阱!”阿依娜望着深不见底的冰窟,洞壁上残留的蓝色符咒与密室中的祭坛图腾如出一辙。她浑身发冷,这才意识到他们踏入了精心布置的死地。风雪愈发狂暴,小古丽的嘴唇已经冻成青紫色,赵婉宁开始无意识地呢喃:“好热……”
“过来!所有人抱成团!”阿依娜扯开嗓子嘶吼,风雪灌进喉咙,冻得她声带生疼。五人紧紧相拥,阿依娜将小古丽塞进自己怀里,用体温焐热她冻僵的手指;桑吉高大的身躯挡在风口,粗重的喘息在胸前凝成冰甲。即便如此,寒意仍如毒蛇般钻进每一个毛孔,赵婉怡感觉自己的长发已经和赵婉宁的发丝冻在了一起。
就在众人意识渐渐模糊时,阿依娜突然发现远处的黑影动了——不是烽燧,而是座倾斜的木屋!残破的旌旗在屋檐下飘动,褪色的布料上隐约可见塔塔尔族的狼头纹章。“撑住!”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神经,“那是废弃的边哨站!”
五人跌跌撞撞冲向木屋,桑吉用肩膀撞开腐朽的木门,扬起的灰尘混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满地散落的箭矢与破碎的盾牌,角落还堆着半具风干的尸体,身上的锁子甲结满冰霜。阿依娜顾不上恐惧,在灶台里翻出几根半腐的木柴,颤抖着点燃火折子。
火苗跃动的刹那,五双冻僵的手同时伸向火堆。赵婉宁的裙摆“哗啦”一声裂开冰壳,碎冰渣子撒了满地;小古丽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液落在地上瞬间结冰。桑吉往火里添了块枯骨,火焰骤然窜高,照亮墙上斑驳的血手印——那是有人临死前挣扎留下的,指尖深深抠进木板。
“这地方不对劲。”阿依娜盯着墙上的符咒,突然听见屋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积雪簌簌掉落,在火堆里发出“滋啦”声响。五人屏住呼吸,却见一缕蓝烟从破洞的屋顶飘下,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蛇形。危险,正在暗处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