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泣血
阿依娜跌跪在雪地上,也平的鲜血正渗入洁白的雪层,晕染出刺目的暗红。她颤抖着解开他染血的银甲,左肩的箭伤处翻卷着皮肉,黑色的淤血正顺着锁骨往下流淌——箭矢淬了毒。
\"不,不要!
\"她的声音撕裂风雪,玉珏在掌心发烫,幽蓝光芒疯狂游走在也平伤口周围,却始终无法阻止毒素蔓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岁那年他替她挡下刺客的匕首,十五岁时在马背上教她挽弓,还有昨夜他跪在帐外守了整整一夜,铠甲上落满霜花也浑然不觉。
\"姐姐...\"也平的睫毛颤动,染血的手指费力地抬起,想要触碰她泛红的眼角,\"别哭...瓦剌的大汗...不该流泪...\"话音未落,喉头涌上的鲜血呛得他剧烈咳嗽,殷红的血沫溅在阿依娜的银狐披风上。
赵婉怡抱着玉珏冲过来,碎片与阿依娜怀中的玉珏共鸣,在空中织出一道幽蓝光网。\"用玉珏的力量!\"她大喊,\"我父亲研究过雪灵的治愈术,血与冰的力量或许能...\"话未说完,库图部萨满突然发出刺耳的狂笑。
\"白费力气!\"老萨满被冰藤捆在断木上,蓝宝石权杖已裂成两半,\"那支箭上的毒,是用雪灵祭坛的冰晶和巫蛊虫炼制的!除非...\"他的目光贪婪地盯着玉珏,\"除非用完整的玉珏献祭,解开祭坛最深处的封印!\"
阿依娜的瞳孔骤缩。她想起赵岩临终前的嘶吼,想起婉宁体内跳动的幽蓝脉络,更想起也平说过\"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怀中的人呼吸越来越微弱,脉搏像风中残烛般飘忽,而远处塔塔尔部的残兵正在重新集结,号角声若隐若现。
\"阿依娜!\"桑吉骑马冲来,弯刀还在滴血,\"库图部主力溃败,但塔塔尔部的火器营还有余孽,他们正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雪地上的血泊,喉结不安地滚动。
阿依娜缓缓起身,将也平轻轻放在铺着狐皮的马鞍上。玉珏在她掌心灼痛,仿佛在呼应内心的煎熬。她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冰渊祭坛的方向,十二根白骨组成的诡异图腾在记忆中浮现。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玉珏,难道真要用来解开邪恶的封印?
\"姐姐,我陪你去祭坛。\"赵婉怡突然抓住她的手,\"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祭坛深处不仅有诅咒,还有上古雪灵的馈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摊开染血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与也平伤口相似的图腾。
寒风卷起阿依娜的发丝,她最后看了眼昏迷的也平,转头对桑吉下令:\"你带两万骑兵阻击塔塔尔部,务必撑到我回来。图尔,用骨箭布置结界,保护营地。\"她的目光扫过蜷缩在马车旁的小古丽,\"看好婉宁,若我三日内未归...\"话到嘴边又咽下,策马向雪原深处疾驰而去。
夜色愈发浓重,玉珏的光芒在风雪中劈开一条幽蓝的路。阿依娜的睫毛结满冰霜,却死死盯着前方——冰渊祭坛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十二根白骨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赵婉怡突然勒马,羊皮卷上的朱砂图腾竟与祭坛的布局完全重合。
\"等等!\"她扯开衣襟,锁骨处的朱砂痣在玉珏光芒下格外醒目,\"父亲说过,我们姐妹的胎记...是打开祭坛的钥匙!\"话音未落,赵婉宁体内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昏迷的少女悬浮在空中,玉珏碎片自动飞向祭坛,嵌入白骨之间的凹槽。
祭坛发出轰鸣,冰层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阿依娜握紧也平的手踏入祭坛中心,却见地面浮现出无数古老符文,与也平伤口处的毒素产生共鸣。她咬牙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玉珏上,幽蓝光芒瞬间暴涨,将三人笼罩其中。
\"以瓦剌大汗之名!\"她的声音混着风雪回荡,\"我愿以血脉为引,换他生机!\"玉珏突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化作流光没入也平体内。远处传来塔塔尔部的火炮轰鸣,而祭坛中心,一道洁白的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