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开阔，几乎全是训练异能者的校场上，基地的旗帜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身黑色训练服的凌浪和顾鹤一前一后地往最中间的格斗台走。
凌浪边走边往手上缠着绷带，一圈又一圈，最后用牙咬紧一拽。
面容在阴沉的光线下，更显得盛气凌人，帅得有些痞气。
顾鹤脱下外套，也舒展了一下筋骨，旁边有不少异能者围了过来，他温和地解释道：“友好交流！我和凌浪队长相逢恨晚，难得有时间切磋交流一下。”
说着又看向凌浪，他笑笑：“凌浪队长，听说也个双重异能者，更是五年前就跟着审判长杀出一条血路的天才，应该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吧。”
凌浪语调散漫了些，“都说了切磋，我平时就不是个喜欢点到为止的人，因为我觉得上了战场，没有丧尸会和你点到为止，这儿，你知道叫什么吗？”
“不就是训练场？”
“这里是基地的校场，专门给异能者进行生死训练用的。”凌浪踩着脚下的地面，“在这里，无数人流过血，差点没了命，你有什么资格要人点到为止，一旦踏进这个地方，就是拼尽全力，拳到拳，完全不能用任何异能的硬拼。”
旁边的异能者也纷纷附和。
“少将军是多久没来校场了？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吗！哈哈哈哈！”
“上了这台子，可就是实打实的格斗了，点到即止手下留情这种话，我们在校场带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可从来没说过！”
话音都没落下来。
凌浪率先出拳。
拳头带着疾风，直呼顾鹤脸上。
顾鹤尽管早有防备，且防御能力不弱，反应速度够快，都差点被这一拳震得后退几步。
他这几年也是从训练场里出来的顶级异能者。
但这里不能使用任何异能。
没过几招，在凌浪的攻势下，顾鹤逐渐找到了节奏，抬手蓄力，一拳和凌浪正面碰上。
似乎空气都在颤抖。
顾鹤脸色有些发白地收回手，保持镇定地站在原地，笑了笑，“看来，凌浪队长，还是有手下留情的，这一拳还真被我接下来了，凌浪队长长期在野外作战，确实有些实力，不过基地的人，也并不是都是吃素的。”
凌浪甩了甩拳头，不以为意：“校场可不是你之前训练的那种给你留几分薄面的小儿科私人训练场，让我能使全力的人，目前只有一个。”
他刚才只用了七分力而已。
这人倒还开始沾沾自喜起来了。
他扯动唇角，笑容肆意。
“对了，忘记和你说，你的对手，另有其人。”
顾鹤一愣：“不是你和我切磋？”
凌浪冲他身后喊了一句，“哥，你来了。”
顾鹤有几分僵硬地转过头。
段枭林站在十米开外，身形挺拔，沉稳淡漠。
一身黑沉沉的西装，光线的折射下低调深黑的扣子泛着冷冰冰的寒光，。
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审判长的威严在很多时候，都是根深蒂固在骨子里。
他像是刚从水牢里出来，只一眼就让在场看热闹的异能者纷纷感觉背脊发凉，要被审讯了般窒息。
顾鹤沉默几秒。
“审判长，这件事情应该和您没有关系吧。”他不认为这个男人会和裴西情有什么牵扯，他的目标是凌浪这个无权无势，只是个小队长的角色。
男人闻言，走到他面前，将眼镜摘下来，连同外套一起交给身后的影，才开口：“有关系。”
顾鹤没明白。
这审判长的风评他是知道的。
总部那边人尽皆知。
他身边没有女人，只要有女人敢靠近，就算是元帅的女儿，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惩罚教训。
他笑了声：“什么意思？”
到这里，他还抱着侥幸。
段枭林将袖口挽到袖箍的位置，指尖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风一吹，白烟飘散在空中，缓慢地露出他没了眼镜后，锋利危险的眉眼。
“字面意思。”
两个男人对峙的刹那，周围的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停滞。
顾鹤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
“你是说……”
段枭林眉目森冷，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如山般压在顾鹤身上，他说：“少将军，可以把你刚才在会议室里说过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顾鹤下意识地做吞咽动作。
“你们相识是在雾天？”男人慢条斯理地问出口，“做了什么？她靠进你怀里，然后呢？”
顾鹤这些年的经历和少将军的身份，不停支撑着他，不至于在男人失态，他咬牙点点头：“是，那是一个大雾天，雾锁山林，很容易在里面迷路，当时她差点摔倒，我抱住了她……”
“今天的天气，很像。”
男人打断他。
顾鹤抬起头。
头顶一片漫天大雾。
他不明白段枭林这句话的意思。
下一秒就听见耳边响起了男人冰冷入骨的低语。
“正好，由我亲自送少将军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