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御舒彤的话。
这位……是御家的大小姐吧？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大小姐对家里没什么感情？
不过……
林梅倒是听说过，这位大小姐自幼离家，确实与家中不太亲近。
林梅笑了笑，只是出于礼貌。
毕竟，就算大小姐说了这些，她也不能顺着就应下吧。
御舒彤也就是这么说说，自然是没有打算让林梅顺着自己说的意思。
林梅：“大小姐是要和沈小姐一同逛一逛书院么？”
御舒彤看向沈佳婧，“你想逛什么？”
沈佳婧：“让小梅带着我去瞅瞅习武的先生是怎么教的。”
御舒彤指了指自己，“我先前不是也教过你么？你不是吃不了那个苦嘛。”
沈佳婧听到这句撇了撇嘴。
她是没有天赋，不是……好吧，她承认，也确实有些吃不了日日晨练的苦。
见沈佳婧这副表情，御舒彤也摆了摆手，“那就去瞧瞧，我也正好瞧瞧那些先生是什么模样的。”
御舒彤说“模样”二字的时候稍稍犹豫了片刻。
沈佳婧觉得，这人怕是本来想说的是，瞧瞧先生们都是什么水准。
她没有拆穿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是想去瞧一瞧。”
小梅继续领路。
沈佳婧跟在后头，又同御舒彤说了方才从小梅那听到的一些事情。
“想要习武的女子不多也很正常。”御舒彤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沈佳婧歪了歪头，“为何这么说？”
御舒彤：“习武本来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沈佳婧不觉得是这个理由，“何事不辛苦，这些姑娘来了清风书院，怕是不会因为这些而退缩。”
御舒彤点头，“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辛苦。”
她想了想才道，“天赋这种事情很玄乎，而习武这件事，若不是自幼练起，那就是需要极强的天赋了。”
顿了顿，御舒彤看向沈佳婧，“你觉着进入书院的这些姑娘的年纪，还算是自幼么？”
沈佳婧明白了些许，却也只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
御舒彤：“我也听父亲说过这件事。”
御舒彤此刻提到御城平，还是有些许的尴尬，语气之中还是能听出片刻的迟疑。
但好在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御舒彤：“父亲说，这些进入书院的姑娘，有许多也并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何而来。只是这里能让她们过的比在家中自在罢了。”
沈佳婧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说话间，几人就已经到了练武场。
这个院子确实有一处很大的练武场。
但因为练武的人并不多，倒是显得很空旷。
沈佳婧看过去，就算是她也能看得出，那些在练武的姑娘们之间的差距很大。
有些很明显是会的，而有一些甚至还在苦练体力。
御舒彤：“那些恐怕就是来书院的武林世家的小姐吧。”
沈佳婧：“武林世家的小姐都会习武么？”
御舒彤：“也不一定，但若是有能力，自然都会一二的。哪怕只是一些拳脚功夫。”
沈佳婧点点头，又看向贺以乔：“你瞧出什么没有？”
贺以乔没看太久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看着沈佳婧，缓声开口，“会的确实都是自幼习武，就这么看着应当还算是有些天赋的。”
御舒彤：“所以才说是想要被父亲看上，能收徒的嘛。若是只是送了些资质平平的，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
贺以乔：“那些……其他的姑娘们，也很刻苦。”
沈佳婧看了眼那些人，又看向林梅，“我怎么都没有见着习武先生？”
林梅指了指树荫下一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男子。
那男子留了大胡子，但仍然掩盖不了他清秀的长相，乍一看甚至那胡子在他脸上有些违和感。
沈佳婧这才发现对方，有些意外，“那人闭着眼睛，根本就不看，也是先生？”
就好像是为了回应沈佳婧的疑问一般，那人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开了口，“三排二位，力道太小了，你家中的人也是这么教你的？”
“二排一位，你那动作还不如和后三排的去练体力。”
“四排二位，累了就休息，不要硬撑，硬撑了明日练不了更得不偿失。”
这人一下说了好几个姑娘。
那些被指出来的姑娘都是脸色一变，继而开始调整自己的动作。
沈佳婧歪了歪头，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似乎是不睁开眼都能看出这些人在做什么？
可能么？
虽然有疑惑，但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沈佳婧不相信。
御舒彤“嚯”了一声，“这人也是父亲的徒弟？”
毕竟这人的胡子……实在是……
林梅似乎是知道御舒彤说的什么意思，点点头，“是的，宁先生是御家主的得意门生，御家主甚至在我们面前都夸过他。”
御舒彤皱了皱眉，又看向了对方。
就连在小梅面前都夸过？
这是什么概念？
小梅毕竟只是个引路人，说白了，若是放在家中，那就是一个小婢女的位置。
可御城平在她们面前会说一些夸奖自己徒弟的话？
那这位徒弟会有多优秀？
沈佳婧也有些想不明白，御城平是那种会和人说这些的么？
按着她看到的御城平，她甚至不确定御城平会不会当面夸对方，更不要说是在别人面前夸这人了。
“宁……”御舒彤想了想，“御家主在你们面前都经常夸奖宁先生？”
林梅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一些不解，但很快就摇了摇头，“御家主自然不会经常，虽说御家主经常来书院，但要说我们引路人见到的次数也不多。”
御舒彤点头。
这一点她倒是能理解。
林梅看了眼御舒彤，很快就理解了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御家主也不是特意来说与我们听的。”
她稍微组织了一番，才做出了解释，“当时是有位小姐对宁先生出言不逊，宁先生倒是没太在意，但其他几个先生却生气的很，甚至找来了御家主。”
沈佳婧明白了，“所以，御家主是来主持公道的？”
林梅：“对。那位小姐想入清风书院，又看不上清风书院的先生，御家主当时就说了……”
她清了清嗓子，学起了御城平的语气，“宁渊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若是姑娘这般不满意，想来与清风书院也合不来，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