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被夜幕吞噬，断龙关上空的血腥味却愈发浓重。
凌辰拄着染血的长剑站在垛口边，指尖传来玄铁城墙的冰冷触感，混杂着尚未干涸的温热血液。关外的魔兵尸体已经堆成了连绵的小山，墨绿色的血河在沟壑里缓缓流淌，蒸腾起刺鼻的毒雾。
\"凌师兄，清点完毕了。\"一名断了左臂的年轻修士踉跄走来，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活着的还有三百七十二人，能动弹的不足两百。玄尘子长老他......\"
话音哽咽在喉咙里，少年修士猛地别过头，用仅剩的右手抹了把脸，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混着泪水滚落。
凌辰的目光扫过城墙下蜷缩的身影，那些东倒西歪的修士们大多断了肢体，断裂的法器碎片嵌在血肉里。玄尘子长老靠坐在旗杆下，雪白的胡须被血黏成一团，胸口剧烈起伏着，燃烧寿元留下的灰败气息正从他毛孔里丝丝缕缕往外渗。
\"守住了......暂时守住了......\"玄尘子察觉到凌辰的视线，艰难地抬起手，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裤脚，\"摩罗那老魔的主力还没动，他在等......等我们油尽灯枯......\"
话音未落，关外突然响起沉闷的号角声。那声音不似人间乐器，倒像是无数冤魂在胸腔里共振，听得人神魂发颤。凌辰瞳孔骤缩，只见漆黑的魔潮中分开一条通路，十二尊身高十丈的骨傀儡迈着沉重的步伐碾过来，每一步都让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骨傀儡的胸腔里燃烧着幽绿鬼火，手臂是磨得锃亮的玄铁巨刃，关节处缠绕着锁链，锁链上挂满了颅骨，随着步伐发出哗啦啦的哀鸣。
\"是魔域的'骨狱战傀'！\"有见识广博的老修士失声惊呼，\"传闻要用十万生魂炼制一具，刀枪不入，力能扛山！\"
凌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柄上的纹路被血浸得发烫。他能清晰感受到骨狱战傀散发出的阴煞之气，那些被炼化成傀儡核心的生魂正在发出无声的咆哮，光是这股怨气就能让心志不坚者当场崩溃。
\"放箭！\"负责弓箭营的校尉嘶吼着挥动令旗，城墙上幸存的弓箭手挣扎着起身，拉开缠满布条的长弓。
数千支附了符文的箭矢划破夜空，如同流星雨般射向骨狱战傀。然而箭矢撞在骨甲上，要么被弹飞，要么就只留下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穿透防御。
\"哈哈哈！东域的蝼蚁们，尝尝本座的大礼！\"摩罗的狂笑从魔潮深处传来，十二尊骨狱战傀突然加速，轰隆隆地撞向断龙关的城门。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让整座关城都在摇晃，城砖簌簌落下，城门上的防御符文瞬间黯淡下去。凌辰眼角的余光瞥见城门连接处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心脏猛地一沉。
\"玄尘子长老！\"他急声喊道。
玄尘子猛地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枚布满裂纹的玉简，用力捏碎在掌心。淡金色的光华顺着他的指尖流淌而出，沿着城墙的脉络蔓延，那些黯淡的符文重新亮起，将城门牢牢锁住。
\"只能再撑三次撞击！\"老道长咳出一口黑血，脸色灰败如纸，\"凌小子，想办法毁掉那些傀儡的核心！它们胸口的绿火就是弱点！\"
凌辰点头的瞬间，第二波撞击已经到来。这一次城门晃动得更加剧烈，几名靠在门边的修士被震得口吐鲜血。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刚刚恢复的混沌之力顺着经脉急速运转，七彩光华在眼底一闪而逝。
\"诸位道友，随我杀出去！\"
他没有选择从城门突围，而是纵身跃上三丈高的垛口，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满的弧光。混沌之力凝结成实质的剑气，如同盛开的莲花般炸开，将前排几名试图攀爬城墙的魔兵绞成碎末。
\"凌师兄！\"
\"我们跟你一起去！\"
三十多名伤势较轻的修士紧随其后，用断裂的法器或者拳头砸碎抓着城墙的魔爪，顺着临时搭起的绳梯滑下关墙。他们的身影在尸山血海中穿梭，每一步都踩在滚烫的血泊里，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凌辰的目标很明确，最左侧那尊骨狱战傀。他脚踩《踏雪无痕》的步法，身形如同鬼魅般在魔兵中穿梭，长剑每一次起落都能带起一串血花。混沌之力专克魔气，那些附着在魔兵身上的黑气一触即溃，让他的推进比预想中顺利得多。
\"拦住他！\"魔潮中响起怒喝，几名手持骨矛的魔将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他们的修为都在元婴中期，配合默契的阵型瞬间封死了凌辰所有闪避的路线。
凌辰眼神一凛，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混沌之力催至极限。长剑嗡鸣着爆发出刺眼的七彩光芒，他迎着最近的魔将悍然劈出一剑——正是刚刚领悟的《混沌剑法》新招\"破妄\"。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返璞归真的至理。当剑锋距离魔将咽喉三寸时，突然分化出九道残影，从九个刁钻至极的角度同时刺出。那魔将只来得及格挡掉正面的攻击，便被另外几道剑气洞穿了护体魔罡。
\"噗嗤！\"
剑光透体而过的瞬间，凌辰已经借力跃起，踩着那名魔将的尸体冲向骨狱战傀。他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恶风，反手一剑撩出，精准地格开刺向脊椎的骨矛，顺势将混沌之力注入对方兵器。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那柄玄铁打造的骨矛竟然在混沌之力的侵蚀下寸寸碎裂，持矛魔将的整条手臂瞬间化为飞灰。
短短数息之间连杀两名魔将，凌辰的凶悍震慑了周围的魔兵，攻势顿时一滞。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空隙，他已经冲到了骨狱战傀脚下。
抬头望去，这尊傀儡比远看更加狰狞。肋骨间隙露出森白的骨骼，每一根都刻满了扭曲的符文，胸腔里跳动的绿火如同鬼眼般死死盯着他。随着傀儡的呼吸，浓郁的尸臭和怨气扑面而来，几乎要凝固他的血液。
\"就是现在！\"
凌辰不退反进，猛地矮身躲过横扫而来的巨刃。借着这股冲劲，他顺着傀儡粗壮的腿骨向上攀爬，长剑在骨头上留下深深的刻痕，充当临时的落脚点。
骨狱战傀显然察觉到了威胁，另一条腿猛地抬起，带着呼啸的风声踩向攀爬的身影。凌辰瞅准时机，在巨足落下前的刹那纵身跃起，长剑直指那团跳动的绿火。
\"铛！\"
剑锋刺在绿火外层的骨甲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凌辰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混沌之力竟然被弹了回来。他这才注意到，傀儡胸口的骨甲排列成特殊的阵法，每一片骨头都在流转着幽暗的光纹。
\"给我破！\"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长剑之上。混沌之力与精血交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剑身上的七彩光华暴涨三尺，硬生生在骨甲上撕开一道口子。
绿火猛地暴涨，发出凄厉的尖啸。骨狱战傀剧烈地颤抖起来，挥舞着巨刃疯狂地砸向自己的胸口。凌辰借着这股震荡之力向后跃开，恰好避开致命的攻击，同时看到那团绿火中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人脸。
\"安息吧。\"他低声说道，反手将长剑掷出。
七彩流光如同流星赶月，精准地从骨甲的裂口刺入，将那团绿火搅得粉碎。失去核心的骨狱战傀动作猛地僵住，关节处的锁链寸寸断裂，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砸死了周围数十名魔兵。
\"成功了！\"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然而凌辰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看到另外十一尊骨狱战傀正在同时加速撞击城门。更糟糕的是，魔潮深处缓缓升起一座由骷髅头堆砌而成的高台，摩罗那裹在黑袍里的身影正站在高台顶端，手里把玩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有点意思的小子。\"摩罗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可惜，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他猛地捏碎了手中的心脏，猩红的血雾瞬间弥漫开来。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魔兵尸体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青筋暴起，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是血尸术！\"玄尘子目眦欲裂，\"这老魔竟然用活人精血催化尸变！\"
变异后的魔兵力量暴涨数倍，而且不知疼痛，如同潮水般涌向断龙关。刚刚被凌辰提振的士气瞬间低落下去，有年轻修士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变成怪物，握着兵器的手开始颤抖。
凌辰斩杀身边最后一名变异魔兵，抬头望向城墙。他看到一名断了腿的少年修士正用牙齿咬着魔兵的喉咙，直到双方同时停止挣扎；看到弓箭营校尉抱着炸药桶冲进魔群，在火光中露出最后的笑容；看到玄尘子长老浑身浴血，却依旧死死按着城门上的符文枢纽。
\"我们不能输......\"他喃喃自语，混沌之力在体内疯狂奔腾，仿佛要冲破经脉的束缚。
就在这时，断龙关后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那声音不同于魔域的阴邪，也不同于东域的苍凉，带着一种煌煌天威，让人心神剧震。
凌辰猛地回头，只见夜幕中亮起无数光点，如同星辰坠地，正朝着断龙关的方向急速靠近。为首的那道金光最为耀眼，隐约能看到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踏空而来，拂尘挥洒间，金光过处，那些变异魔兵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为脓水。
\"是清虚道长！\"
\"仙盟的援军到了！\"
城墙上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许多修士当场瘫坐在地，泪水混合着血污滚落。凌辰望着那道金光璀璨的身影，突然觉得紧绷的神经一松，混沌之力运转的速度渐渐平稳下来。
清虚道长并没有直接加入战场，而是停在断龙关上空，拂尘指向摩罗所在的骷髅高台：\"摩罗老魔，三百年不见，你的手段还是这么阴邪。\"
摩罗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忌惮：\"清虚，你不好好待在你的仙盟总坛，跑来这穷山恶水做什么？\"
\"东域乃我人族疆域，岂容尔等邪魔放肆。\"清虚道长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荡平尔等魔孽！\"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数百道金光如同利剑般射向魔潮。那些金光落地即化，变成手持长剑的金甲卫士，组成坚固的防线，将魔兵死死挡在关前。
\"就凭你？\"摩罗冷笑一声，周身魔气暴涨，\"清虚，别以为突破化神中期就能稳压我一头。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两团截然不同的气息在断龙关上空碰撞，天空风云变色，仿佛连日月都要被这股力量吞噬。凌辰知道，真正的决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跃回城墙，扶住摇摇欲坠的玄尘子：\"长老，你先调息。\"
老道长摆了摆手，指着关外那些金甲卫士：\"那是清虚道友的'黄巾力士'，能撑半个时辰。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修补城门，重整防线。\"
凌辰点头，目光扫过幸存的修士们。三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每个人都带着伤，却没有一个人眼神怯懦。他们默默地相互包扎伤口，捡拾地上的兵器，有人在擦拭同伴的遗体，有人在加固防御工事，一切都井然有序。
\"凌师兄。\"一个脸上带疤的修士递过来一块干粮，\"吃点东西，等下还要拼命呢。\"
凌辰接过干粮，发现对方的手掌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他将干粮掰成两半，递回一半过去：\"一起吃。\"
夜幕下的断龙关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远处黄巾力士与魔兵的厮杀声不断传来。清虚道长与摩罗的气息在空中对峙，形成无形的屏障，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凌辰靠在城墙上，一边咀嚼着干涩的干粮，一边运转混沌之力恢复伤势。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经过这场血战的淬炼，混沌之力变得更加凝练，运转速度也快了不少。
\"凌小子。\"玄尘子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你知道摩罗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吗？\"
凌辰摇头。
\"他在等。\"老道长望着魔潮深处，\"魔域大军最擅长的就是消耗战，他们在等我们的援军耗尽力量，等我们的防线出现新的破绽。清虚道友虽然强大，但孤军深入，未必能撑到仙盟主力赶来。\"
凌辰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玄尘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在摩罗的主力反应过来之前，毁掉他们的魔晶炮阵。那些东西藏在左侧的山坳里，是他们最大的杀器。\"
凌辰顺着老道长示意的方向望去，夜色沉沉的山坳里隐约有红光闪烁。他想起之前骨狱战傀攻城时，山坳里传来的沉闷轰鸣声，当时还以为是魔兵在擂鼓助威。
\"我去。\"他站起身，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您和其他道友守住关城，我带一队人去毁掉炮阵。\"
玄尘子看着他年轻却坚毅的脸庞，突然笑了：\"好小子，有老夫年轻时的风范。记住，活着回来。东域的未来，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
凌辰重重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刚刚包扎好伤口的修士：\"愿意跟我去炸掉魔晶炮的，站出来！\"
几乎所有能动弹的修士都站了出来，三百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九十六人，他们相互搀扶着，眼神却比星辰还要明亮。
\"检查法器，准备炸药！\"凌辰沉声下令，\"三分钟后，从西侧密道出发！\"
他没有选择从正面突围，断龙关西侧有一条废弃多年的排水密道，是当年修建关城时留下的后手，只有历任长老和少数将领知道。
三分钟后，九十六人的小队消失在幽暗的密道入口。玄尘子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拂尘。
\"清虚道友，能否再撑一刻钟？\"他对着天空喊道。
清虚道长的声音传来：\"尽管放心！\"
下一秒，璀璨的金光如同太阳般爆发开来，将半个夜空都染成金色。摩罗的惊怒吼声随之响起，显然是被清虚道长缠住了手脚。
密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凌辰走在最前面，用长剑劈开挡路的蛛网和碎石。身后的修士们沉默地跟着，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响，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都知道此行的凶险，毁掉魔晶炮阵意味着要深入魔潮腹地，几乎是九死一生。但没有人犹豫，因为他们身后是东域亿万生灵，是家园和亲人。
\"还有五十步就到出口了。\"凌辰低声提醒，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通道尽头隐约传来魔兵的交谈声，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他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出口。
密道的出口隐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外面是片开阔的空地。数十名魔兵正围着十二门黑黝黝的巨炮忙碌，那巨炮的炮管里流淌着暗红色的光芒，炮身上刻满了邪恶的符文。
\"果然在这里。\"凌辰眼中寒光一闪，悄悄退回通道，\"分成三个小队，左队负责解决哨兵，右队安放炸药，中路随我掩护！听我口令，同时行动！\"
九十六名修士迅速分成三队，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凌辰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密道出口的伪装石板，混沌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动手！\"
七彩剑光如同惊雷般劈出，瞬间将两名负责警戒的魔兵斩为两段。左队的修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手中的短刃精准地刺入魔兵的后颈；右队则抱着捆好的炸药包，借着同伴的掩护冲向魔晶炮；凌辰带着中路修士正面突破，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将涌来的魔兵一一斩杀。
\"敌袭！\"
魔兵们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抄起武器迎了上来。凌辰等人虽然人少，但胜在出其不意，加上经历了血战洗礼，个个悍不畏死，一时间竟然占据了上风。
\"快！点燃引线！\"凌辰嘶吼着挡下三名魔将的围攻，胸口被魔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右队的修士们冒着箭雨冲到魔晶炮旁，将炸药包塞进炮口，颤抖着点燃引线。滋滋作响的火星在夜风中跳动，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拦住他们！\"一名身披骨甲的魔将怒吼着冲过来，他的修为已经达到元婴后期，手中的骨鞭带着破空之声抽向最近的修士。
那名修士抱着最后一个炸药包，眼看就要被骨鞭抽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推开。
\"王大哥！\"
骨鞭狠狠抽在扑过来的修士背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名修士喷出一口鲜血，却死死抱住了魔将的腿，对着目眦欲裂的同伴喊道：\"快走！\"
同伴含泪点燃引线，转身冲向安全区域。魔将怒吼着一脚踹碎了抱住自己的修士，正欲追击，却被凌辰的长剑缠住。
\"你的对手是我！\"
凌辰眼中血丝密布，混沌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竟然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他不再防御，每一剑都以命搏命，逼得元婴后期的魔将连连后退。
\"轰隆——！\"
第一声爆炸响起，震耳欲聋。魔晶炮的碎片如同流星般四散飞溅，将周围的魔兵炸得粉碎。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十二门魔晶炮接连爆炸，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
\"成功了！\"幸存的修士们欢呼起来。
然而凌辰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因为他看到爆炸的火光中，一道黑袍身影正缓缓走来，正是本该被清虚道长缠住的摩罗！
\"跑得真快啊。\"摩罗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可惜，还是要死。\"
他抬起手，漆黑的魔气凝聚成巨大的手掌，朝着凌辰等人抓来。那手掌遮天蔽日，带着令人绝望的威压，根本无从闪避。
凌辰将身边的修士猛地推开，自己则迎着魔气巨掌冲了上去。他体内的混沌之力前所未有的活跃，丹田深处的神秘玉佩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仿佛要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
\"东域的土地，岂容尔等践踏！\"
他仰天长啸，混沌之力与玉佩的力量彻底融合，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七彩光柱。光柱与魔气巨掌碰撞的瞬间，整个天地都仿佛静止了。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气浪将断龙关的守军都掀飞出去。当烟尘散去，人们看到摩罗踉跄后退，胸前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凌辰则半跪在地上，浑身是血，手中的长剑已经寸寸断裂，但眼神却依旧明亮。
\"撤！\"摩罗看着远处急速赶来的金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最终还是选择了撤退。
魔兵们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狼藉。断龙关的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幸存的修士们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凌辰挣扎着站起身，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太阳升起来了。
这一战，他们赢了。
虽然代价惨重，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只要还有一个人站着，东域的抗争就不会停止。
他抬起头，望向初升的朝阳，握紧了拳头。
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