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头雾水,“怎…怎么了?”
其他人闻言,都无奈催促:“这可是陆教头,立下赫赫战功的大人物他让你跟他去,你就去呗!”
姑娘一听,脸色瞬间扬起谄媚笑容,“原来是陆教头,失敬!”
她下意识伸出手,就要与陆玄相握。
陆玄却下意识偏身闪过,依然道:“跟我来。”
姑娘脸色微变,狠狠擦了擦掌心。
怕是陆教头嫌弃她手脏,这才不敢碰她。
也不怪陆教头。
她多日未曾洗澡,连日奔波,人家嫌弃也理所应当。
她自我安慰,跟着陆玄兜兜转转,便进入小巷。
陆玄见四下无人,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却依然捂紧口鼻。
“姑娘,并非我故意针对你,可否先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
姑娘好奇掀起衣袖,露出满手臂的红斑。
她下意识抓挠几下,苍白的面孔露出疑惑。
“我这手已经好几日了,怎么了吗?”
陆玄探头去看,眉头瞬间紧皱,口鼻捂得更紧。
姑娘慌得就收回手,“是不是臭着您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这……”
陆玄神色复杂,“不是。”
他上下打量起姑娘,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探向姑娘的额头。
触手已是一片滚烫,她还能强撑着给士兵送礼,实在是毅力顽强。
高烧、寒战,四肢有脓包疹……
这些症状,只能是“猴痘”!
猴痘传染性极强,稍不注意,恐怕整个禹都的人都得感染!
陆玄心绪烦乱,幸好不是天花。
但猴痘严重起来,照样能致命。
他当即问道:“可还有人跟你一样,高烧不退,身有脓包疹?”
姑娘回忆了一番,连连点头道:“有!西部的梧栖城可多了!”
陆玄一听,心都差点凉透了,“不好。”
他拧眉说完,转身就冲向女帝庭院。
梧栖城,在西部之处,紧领禹都与草原。
草原之上,有啮齿动物,便能传播猴痘病毒
若那边已有猴痘传开,如今恐怕已死伤无数。
姑娘还不知所以然,连忙跟了上去。
可刚走没几步,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贴着墙就倒下。
连日的高热伴骨头酸痛,她强撑到如今已是奇迹。
身后突然响起重物落地身,陆玄转身一看,就见姑娘已倒在地上。
“姑娘!”
他下意识转身叫人,却想到,如今还没有防护用具。
若贸然叫其他人来帮忙,恐怕别人也会被感染。
他干脆撕下一块布,捂住口鼻,套住双手,便上前扶起姑娘。
找到一间空房后,他直接将人带进去。
其他百姓见状,全都脸色骤变,眼里升起敌意。
他们连忙冲到房间外,“砰砰”敲门。
“小伙子,把门打开!你要对崔姑娘做什么?!”
“如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是胆敢动她半根毫毛,小心咱们都去告御状!”
他们叫了半天,屋内仍然没半点反应,彻底都慌了。
路副将见情况不对,几步就奔向女帝庭院。
稍微胖些的大娘则叉起腰杆,凶神恶煞道:“不开门是吧?我现在就撞裂这门,看你能怎么着!”
她后撤几步,随即低下脑袋,直接一个猛冲。
房门却突然大开,“啊!”
大娘力度已使出,根本收不回,不受控地就撞向地面。
“砰!”
她以脸着地,脑门瞬间鲜血横流。
陆玄冷着脸色,早已不耐烦。
“崔姑娘已感染疫病,如今昏迷不醒,你们若想被一并传染,就尽管踏进来,我陆玄必不阻拦!”
“陆玄”二字说出口,不少刚回禹都的百姓都愣住。
“陆…陆玄?莫非就是陆相之子,二公主的那位废……咳!小驸马?”
一直留在禹都的百姓连连点头,回应道:“就是他。”
他们神情剧变,纷纷不好意思。
二公主乃武学大家之徒,双生亲姐又是当今女帝,陆玄为了皇家颜面,也绝不敢在外沾花惹草。
“是我们想岔了……实在抱歉。”
百姓面露尴尬,陆玄却根本不在乎。
“如今情况危急,道歉便不必。”
他写下一张药方,直接递给他们。
“帮我寻来这些药,熬住半个时辰,再打一盆冰水过来,务必要快。”
他们收下药方,便赶紧去办。
女帝庭院之内。
谢婉莹刚送出信件,正想休息一番,外头就传来急切声音:“陛下!”
谢婉莹好奇看他,一见是路副将,顿时没好脸色。
“你又要说什么坏话?”
“并非坏话!”路副将匆忙下跪,“臣亲眼所见,陆玄强抢民女,毁民女清白,如今百姓已围住陆玄,大闹不止!还请陛下速来做主!”
“什么?!”
谢婉莹猛地起身,一双凤眸又要溢出泪珠。
陆玄竟然与别人白日宣淫?!
“快带我过去。”
路副将低头领命,带着她急切离开庭院,一路直抵房间之外。
房门正紧闭,无人敢踏入。
谢婉莹咬住粉唇,拂袖就推开房门。
正闭目养神的陆玄眉头一皱,“我不是说过,谁也别靠近——”
看清人影后,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陛下?”
谢婉莹眼眶泛起湿意,鼻尖都酸涩无比。
她强忍心绪,动起怒时,眉目的狠意与谢锦澜如出一辙。
“朗朗乾坤之下,你竟敢强抢民女,有辱皇家脸面,对得起莹莹吗?!”
陆玄紧皱眉头,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一挥手。
真气随着掌风打出,轻易将谢婉莹挥出数米之远。
房门再次紧闭,谢婉莹气得将掌心掐出血。
“陆玄!”
“陛下息怒,崔姑娘身染疫病,重疾而昏倒,还请陛下为凤体着想,切莫靠近此屋。”
“疫病?”谢婉莹闻言,又柳眉紧皱,“既然她有疫病,为何你要在里面?”
“我方才帮忙将崔姑娘扶起,恐怕也会感染,为保陛下凤体安康,臣实在不便接触。”
隔着一道木门,谢婉莹都能听出他话里的严肃。
以往,陆玄一向吊儿郎当,如纨绔子弟。
如今却一派正经,想必当真出了大事。
她心绪不安,许将军便已赶到此处,“陆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