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哥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被青哥看出来我的小动作，其实我并不意外。说到底，人家在这地方能坐到那个位置，单要是论心思缜密，即便十个我也是拍马不及的。
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青哥发现了，却并没有找我的麻烦，反而是和我冲突的阿关倒霉了。
甚至……转眼间我就是一组的组长了？
当然，我心里清楚，青哥让我做这个组长，虽然下边人不敢当面反抗青哥，可要想让他们配合我的工作，完全归心，就只能靠我自己。
青哥不会帮我。
说白了这也是青哥给我的第一个考验，能解决就上位，解决不掉就被其他人吃掉。
而且接任阿关位置的这件事，青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马上通报整个盘口，而是跟我说要在晚会的时候当着整个盘口所有人的面宣布。
那么在他宣布之前，组长这个位置，我想只要是个人，就都会赶在结局落听之前，动动心思的。
毕竟血淋淋的阿关被人从青哥办公室拖出去的那一幕，整个盘口几乎所有人都是看见了的。
阿关完了，一组组长的位置空出来了。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尤其是……自诩能力不凡的毛毛，甚至还有其他小组的老组员，他们想要上位自然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组长倒霉上头。
眼下不说是唯一的机会，却也绝对算得上难得一遇的良机。他们舍不得就这么放弃这种机会，于我来讲，自然就莫名多了很多麻烦。
“或许，这就是青哥想要的结果？”
心下如此想着，我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因为我知道，有些麻烦是躲不过去的。
回到组上，我身上的鲜血虽然已经趋于干涸，可所有人还是不自觉的将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只是当那些异样的目光触及我那血肉模糊，显得格外狰狞的右手上时，那些带着些许探寻意味的目光，大部分便是带着些许畏惧的收了回去。
“关哥被打成那样，是你动的手？”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人的胆子有多大，说到底还是要看摆在他面前的利益到底有多少。
尽管质问的我的语气当中都带着些许不安，可毛毛终究还是迎着我的目光站了起来。
要是以往，我肯定会选择不做理会，毕竟他毛毛也不敢真的对我动手。
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正是我需要立威的时候。
而且，毛毛这个人吧，我很不喜欢。或许站在青哥或者其他组长的角度上去看，他最起码能做出业绩来，功过相抵之下，留着他当个招财童子也是好的。
可我不一样，即便我现在身不由己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可我在心底，对毛毛这种没有半分底线，不在意客户死活，仿佛吸血蚂蟥一般的畜牲，还是说不出的厌恶。
所以，如果毛毛是觉的我也会和之前的阿关一般，因为他的业绩好，便会选择纵容他，那他就想错了。
再者，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是，毛毛这种人的性格实在是太阴了。这样的人，即便和我没有先前那些不愉快，留着也绝对会是一个祸患。更不要说，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早就已经到了散不开的地步。
咧了咧嘴角，我并没有正面对答毛毛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
“怎么，我们一组的销冠是对组长的这个位置动心思了？”
“你……”毛毛被我问的一窒，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的冲着我吼道：“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是在问你，对关哥动手的人是不是你？”
“是啊，这么明显，你是瞎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血肉狰狞的右手，专门凑在毛毛的脸前晃了晃。
毛毛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便是羞怒的指着我大吼道：“大伙都听到了吗？他亲口承认了是他对组长动的手，以下犯上，这种人就该交给纪律部去关水牢，然后做成人彘去表演，我们这里不要他！”
毛毛的话很快便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鸣，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其他组上的，甚至还有几个明显喝多了，不明所以的小组长跟着起哄。
显然，今天的我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和反感。
不过我却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
真正让我感到心寒的是毛毛说的那句话。
“做成人彘？”
我小声的自语着，这里的一切都在不断刷新着我的三观。这里的黑暗，简直让我窒息。
我不明白，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干的事都这么没有人性，当地政府却还要保护这里。
“我们一个组的，你不问缘由，不明经过，就要将我送去做成人彘？”我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毛毛，想在他的眼底看到一丝后悔，可让我失望的是，他的眼中有惧怕、有欲望、有兴奋，却唯独没有后悔。
“什么缘由，什么经过，你也不该对组长动手啊！今天要是不惩罚你，以后大家不高兴了，是不是就都敢对组长动手了？”或许是因为那几个小组长的支持给了他勇气，毛毛一边很聪明的用语言激起其他小组长的同仇敌忾，一边上前一步就打算出手将我擒下。
“对啊！什么缘由，什么经过，你也不该对组长动手啊！”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毛毛虽然对我为什么将他的话给复述了一遍感到疑惑，可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
或许在他看来，阿关出事后，要是非要在组内选个新组长出来，身为业绩最好的一个，绝对是非他毛毛莫属的。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我这个新人就是了。
所以尽管我已经提醒了他，可他却下意识的便排除掉了我会是下一个组长的可能。
夹杂着私怨，毛毛的下手极重。
在我刻意没有躲避的情况下，毛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脸上。
只是这场闹剧，也就仅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