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白露匆匆离开,往沈庭洲的厢房而去。
厢房外,瑞王还焦急的等在门外,听着沈婉和沈庭洲兄妹二人谈话。
他一抬头,就见白露匆匆赶来。
“瑞王殿下。”
瑞王皱眉,“有何事?”
白露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齐王回府,已经发现地下牢狱的人不在了,怀疑沈小将军回了沈家,所以现在已经往沈家方向去了。”
“如今我们王爷还在军营,恐怕需要瑞王殿下去趟沈家了。”
瑞王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向白露,说道:“我知道了。”
他说完,推开厢房的门,走到沈婉面前。
“婉儿,我们得回沈家了。”
沈婉有些错愕,就听到瑞王继续道:“齐王知道沈庭洲被救走后,已经前往沈家了。”
“这么快就追到沈家去?”沈婉皱眉
“王爷,若是他寻到这里我们该如何?”
瑞王道:“放心吧,他没机会。”
瑞王看向沈庭洲,说:“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们离开燕京前,婉儿恐怕都不能来看你了。”
“若是这地方暴露,恐怕……”
沈庭洲试图撑着身子,才发现骨头疼得近乎快麻木了。
他一字一句道:“能否让我见见陛下,当年之事我知道一清二楚。”
“还有衡儿当年被偷走一事,也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瑞王说道:“恐怕还不行。”
“如今齐军犯境正是用人之际,父皇还指望齐王带兵打仗,就算你如今告到父皇面前去,父皇也不可能处置齐王的。”
“再过些时日,我们都要前往边塞了,等我们从边塞回来,定能给你们沈家报仇。”
沈庭洲点了点头:“好,我相信瑞王。”
瑞王带着沈婉出了宅院的门,上了一辆马车,就往沈家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苏玉衡带着白露上了一辆马车,往燕京府衙的方向而去。
她到了燕京府衙后,直接给狱卒几两银子。
狱卒将她带着往燕京府衙的死牢里走。
昏黄的烛火微微映衬着死牢里的那些犯人。
苏砚秋面无表情的倚靠在墙壁上,一双空洞的眼睛紧紧盯着牢房外。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狱卒开锁的声音。
苏砚秋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求之不得的身影。
少女缓步而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一身淡紫色襦裙,裙裾轻曳于烛光里。
裙上细细密密地织绣着云英紫的缠枝莲暗纹,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烛火照耀下,将她原本小巧玲珑的五官,衬得愈发的精致。
她还是如从前一样,让他有些恍惚。
“你终于来了。”苏砚秋冷嘲一声
苏玉衡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苏砚秋的身上。
霍荇之说,他射向苏砚秋的两箭,箭上涂有剧毒。
如今见苏砚秋身子虽看起来虚弱,可精神很好。
想来,今日高国公来见过他了,而且已经给他解过毒。
下一步,或许高国公就会想办法,让苏砚秋假死脱身。
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苏玉衡拎着食盒,往前走了一步,走到苏砚秋的面前。
“你我兄妹多年,我怎能不来看你呢。”
“你不恨我?”苏砚秋挑眉问她。
苏玉衡唇角微微勾起,目光与苏砚秋交汇。
“恨,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爹爹已经死了,沈家回不到从前,你也活不过这个月。”
她说着,将食盒打开。
“今日,衡儿给你送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苏砚秋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就是想知道她想搞什么鬼。
“说吧,你来所为何事?想给我下毒让我死在牢狱中?”
苏玉衡冷笑一声。
她将食盒里的那瓶酒拿出来,倒在杯子中。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苏砚秋倒了一杯。
“你一个将死之人,我为何给你下毒?我今日前来,是为了送你上路。”
苏玉衡说着,将一杯酒端起来,全部饮下。
苏砚秋倚靠在墙壁上,静静看着她。
“送我上路,苏玉衡你该不会想在这里杀了我吧?”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戏骗我?”
苏玉衡冷冷扫视苏砚秋一眼,冷讽道:“自然是,你想将我骗去樊楼,送去齐王床榻的那一晚。”
苏砚秋有些不可置信,她那时候就开始做戏了。
“那天夜里,你送我的那支簪子是我故意踩坏的,后来那桂花糕也是我顺路买的。”
“至于与你说生儿育女,一生一世都是假话,还有苏家祠堂也是我让霍荇之去的。”
“为什么!我伪装得那么真实,你是怎么察觉我要将你送给齐王的?”苏砚秋眼眶血红,因为激动的缘故他拼命想往前冲,可锁着他的铁链让他动弹不得。
苏玉衡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将头上一支带毒的发簪取下来。
“你瞧瞧你送发簪,我拿来了,是该还给你了。”
“你是伪装得很好,你们全家都伪装得很好,以至于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死得不明不白。”
“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你的心思那般恶毒。我与你兄妹那么多年,你最后还不是一心想推我入深渊。”
“你伤了我的亲哥哥,屠灭我们沈家男丁,连自己亲生父亲你都囚禁。”
“苏砚秋,我就想剖开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苏玉衡手中发簪猛然一挥,直往苏砚秋胸口扎去。
瞬时之间,苏砚秋胸口溢出鲜血。
他伸手将那支簪子拔出来,直接折断。
“所以呢,至始至终你从未对我有一丝真心,是不是?”
“我想过带你离开苏家保全你,可是你为何勾搭上霍荇之?你真的好下贱!”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勾搭霍荇之,苏家养育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苏家的。”
苏玉衡冷哼一声:“养育我这么多年?简直可笑。”
“为了控制我,定北侯在我身上种蛊,从小到大我是怎么被你们虐待的?柳氏厌恶我,定北侯时常鞭打我将我关进黑屋,你呢!”
“你一心想将我送去齐王床榻,讨好齐王,为定北侯府谋路,这就是你所说的养育之恩?这种养育之恩,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高国公和齐王还打算让你假死脱身。”
“可惜,一切都迟了。”
苏砚秋眼眸一变,就见苏玉衡面无表情,端起另一杯酒。
她拿起酒杯,将酒潵在苏砚秋面前。
“走好。”
“下辈子,别作孽了。”
苏玉衡说完,转身离开。
苏砚秋刚想往前一步,那些铁链锁得他寸步难行。
他一字一句道:“苏玉衡,你以为你能活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