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近郊,一处隐藏在废弃工厂地下的秘密据点。空气冰冷,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惨白的灯光将通道映照得如同停尸间。
一辆沾满泥污和血迹的黑色保时捷,如同受伤的野兽般,跌跌撞撞地冲入据点入口,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车门被艰难地推开,贝尔摩德脸色苍白如纸,捂着依旧剧痛的胸腹,踉跄着下了车。她身上的清洁工制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底下沾血的衬衣。
据点深处,一个身材中等、穿着考究西装、戴着单边眼罩、手里习惯性捻着一串深色佛珠的男人——组织的二号人物,朗姆——正带着几名心腹和一支装备精良的医疗小队,脸色阴沉地等待着。
当贝尔摩德那辆伤痕累累的车闯入视线时,朗姆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收到贝尔摩德紧急传回的、语焉不详的加密信息时,还带着巨大的怀疑。
琴酒失手?甚至可能重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琴酒是他最锋利、最冷酷的刀,执行过无数次不可能的任务,从未失手!
然而,当后车门被拉开,伏特加和科恩如同两滩烂泥般被医疗人员用担架拖出来时,朗姆的眉头狠狠拧在了一起。伏特加昏迷不醒,脖子肿得老高,科恩则浑身是血,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死灰。
但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当两个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从后座抬出那个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时,朗姆捻动佛珠的手猛地僵住!他仅剩的那只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琴酒?!
银色的长发被凝固的血液和灰尘黏成一绺绺,遮住了大半张脸。暴露在外的部分,皮开肉绽,颧骨碎裂塌陷,一只眼睛肿胀得只剩一条缝,另一只眼角下方那道被镜片碎片划开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鲜血还在缓缓渗出!
他的胸口和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凹陷和扭曲,整个人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这…这是琴酒?!”朗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上前一步,想看得更清楚,却又被那惨烈的景象逼得后退了半步。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银发和仅存的那只墨绿色瞳孔里残留的一丝熟悉而疯狂的狠戾,他根本认不出来!
“朗姆大人…”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虚弱和劫后余生的恐惧,“是…是他。我们…遇到了一个…怪物…”
朗姆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看着担架上那曾经如同死神般令无数人胆寒的身影,如今却像一摊被随意丢弃的烂肉,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轰然爆发!
“咔吧——!”
一声脆响!他手中那串陪伴他多年、盘得油亮的深色佛珠,竟被硬生生捏碎!坚硬的珠子迸裂开来,散落一地!
“混账——!!!”朗姆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咆哮,在地下据点里疯狂回荡,震得墙壁嗡嗡作响!
他仅剩的那只眼睛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死死地盯着担架上生死不知的琴酒,又猛地转向贝尔摩德,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到底是谁?!是谁干的?!!”
“医疗队!立刻抢救!不惜一切代价!我要他活着!”朗姆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琴酒不仅是他的得力干将,更是组织威慑力的象征!如果他死了,对组织的打击将是灾难性的!
训练有素的黑衣医疗小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琴酒、伏特加和科恩转移到据点深处设备齐全的手术室。各种监测仪器连接的声音、急促的指令声瞬间充斥了冰冷的空间。
朗姆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转向一旁简单包扎了手腕和胸腹、脸色依旧惨白的贝尔摩德:“说!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贝尔摩德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地下停车场的遭遇。她隐去了关于“工藤悠人”这个名字的猜测和柯南的存在(她潜意识里依旧想保护那个“银色子弹”),只聚焦在那个如同魔神般降临的男人身上。
“…一个男人…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和后怕,“他…太可怕了。我们数人包围他,伏特加直接开枪…但他…他就像鬼一样消失了!然后…不到一分钟…”她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伏特加、科恩…还有其他所有人…全都倒下了!像被卡车撞过一样!琴酒…琴酒他…被他像沙袋一样抓着头发砸向车子…一拳一脚…骨头断裂的声音…我…我从未见过如此…非人的力量!那不是格斗…那是…碾压!”
贝尔摩德描述着悠真揪着琴酒头发砸车、一拳打断手臂、一脚踹飞肋骨的场景,声音都在颤抖。朗姆的脸色随着她的讲述,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冰冷,最后如同万年寒冰!
一个人?!正面碾压了琴酒、伏特加、科恩以及数名精锐成员?!造成如此毁灭性的打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看着担架上琴酒的惨状,听着贝尔摩德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描述,由不得他不信!
“陌生男人?”朗姆的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空气,他仅剩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贝尔摩德,“查!给我动用组织所有资源!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我要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他的一切!敢动组织的人…我要让他和他的家人、朋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他手中的半截佛珠手柄,被捏得咯吱作响,几乎要化为齑粉!组织在东京的核心力量几乎被连根拔起,王牌杀手生死未卜,这是组织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这个神秘而恐怖的男人,已经成了朗姆必杀名单上的头号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