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野开车回了陆家老宅。平日里,他独自居住,享受着自由的生活,但陆家有个规矩,每个星期在外的孩子都要回来和父母、爷爷奶奶一起吃顿饭。
走进家门,杨惠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淮远在一旁悠闲地看着报纸,大姐却不见踪影。
陆鸣野心里暗叫不妙,看来这次是没有救兵了,只能独自面对他老妈的“怒火”。
果不其然,杨惠娟一看到他,立刻把电视遥控器往旁边一扔,站起身来质问。
“你还知道回来?让你去接倩怡,你倒好,把人家晾在机场一个多小时,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鸣野笑眯眯的给杨惠娟按着肩膀道:“大美女,稍安勿躁!生气会变老哦。”
随后解释道:“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你人没事吧?”杨惠娟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陆鸣野。
陆鸣野瞧着老妈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嘴上却依旧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调侃。
“哟,老妈,您还是关心我的嘛,我还以为您眼里就只有唐倩怡呢。”
杨惠娟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佯怒道:“少贫嘴,到底出什么意外了?你可别吓我。”
陆鸣野这才收起笑容,正了正神色,把遇到孩子被拐,自己帮忙追赶人贩子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杨惠娟听着,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讶与担忧。
“天啊,还有这种事,那孩子没事吧?你也真是的,遇到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这时,一直在一旁看报纸的陆淮远放下报纸,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几分赞许。
“鸣野做得对,路见不平就该出手相助,这才是咱们陆家的孩子。”
杨惠娟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狠狠瞪了陆淮远一眼,没好气地嗔道。
“就你能耐,刚才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这会儿倒会装模作样。”
陆淮远身为在外翻云覆雨的风云人物,此刻却被媳妇一顿训,只能无奈地撇了撇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杨惠娟见自己这一通数落,竟像打在了棉花上,半点水花没溅起来,那股子火憋在心里愈发难受。
她轻哼一声,又接着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你这大冬天把倩怡晾在机场,人家女孩子得多委屈,咱们和唐家可是世交,两家也一直想撮合你们俩。”
陆鸣野无奈地叹了口气:“妈,我对唐倩怡真没那意思,要知道你们安的这心思我根本就不会去。
再说了,感情的事得讲究缘分,既然没有接到那就是没有缘分喽。”
杨惠娟一听这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音量拔高,尖锐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陆鸣野!你都三十岁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结婚?倩怡多好的姑娘,知根知底论样貌,论学识,那都是出挑得很。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口口声声说讲究缘分,这都三十年了,你遇到过你的缘分了吗?”
陆鸣野纠正道:“是28好吧。”
杨惠娟没好气的道:“实28,虚29,晃30,毛31,即32,快33,要34,将35,就36,有错吗?你自己想想四十还差几年。”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陆鸣野,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陆鸣野反驳道,“按你这么算过不几年我都可以入土了。”
杨惠娟像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问:“陆鸣野,你给我说实话,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陆淮远见状把报纸拉高点遮住了自己的脸,心怕祸及到了自己。
陆鸣野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语,
“杨惠娟女士,你这脑洞也开的太大了吧,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你儿子我喜欢美女,喜欢像你一样的大美女。”
杨惠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说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连个恋爱都没得。”
陆鸣野又按了按他老妈的肩道,“我之前哪有那个心思,公司上市不是一直很忙嘛。”
杨惠娟一提这个就更生气了:“让你回来接手陆氏集团,你偏说要自己出去闯,要证明给我们看,为了那几个歪瓜裂枣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图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放着好好的集团继承人不干,跑去外面瞎折腾,一把年纪婚也不结!”
“你先不结婚,谈个恋爱也行啊。”
陆鸣野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明白,老妈是关心自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陆家的光环下,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哪怕过程再艰难,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
杨惠娟冷哼一声:“陆家的光环怎么了?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沾上,你倒好,还往外推。”
陆鸣野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妈,这和光环无关。我想要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成就,而不是坐享其成。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杨惠娟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滞,她缓缓坐回沙发上,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不是不理解你,而是我们几辈人的努力,就是想让你们后辈少走点弯路,不那么辛苦。”
陆鸣野走到杨惠娟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妈,我知道,但时代不一样了,有些弯路我必须得走,只有这样,我才能成长。
至于结婚,我真的不想将就,我相信属于我的那个人总会出现的。”
杨惠娟看着陆鸣野,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行吧,你的事我也管不了,倩怡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实在不喜欢就和人家表明,不要伤了两家的感情。”
陆鸣野在杨惠娟脸上吧唧一口,敷然的说道,“放心,放心,我会处理好。”
随后赶紧说,“你们忙,我去看看老头和老太太。”
他迈向三楼电梯,还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两位老神仙,你们宝贝孙子回来啦!”
门被推开,容佩慈握着画笔的手悬在半空,老花镜滑到鼻尖,正对着画架上未完成的水彩风景蹙眉。
这位72岁的退休画家虽已鬓发如霜,握着画笔的手却仍像三十年前在美院讲台上示范时那样稳健。
陆振东,陆氏集团的前任总裁,他正在书桌前,拿着放大镜研究一幅古旧的字画,听到声响,两人同时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