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飞他们起身准备归队,安靖送他们到电梯口。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高云飞再也憋不住满心的烦躁,对着胡进新道:“你刚才扯我干什么?我还没把话说完!”
胡进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脑子进水了?队长不比你精明?这男人能让队长默许他天天往病房跑,说明队长心里不排斥他。”
电梯数字跳动的红光印在他脸上,语气却愈发沉重,“这些年出生入死,她把自己活成了铁打的汉子,可她也是个女人……
如果有一个男人能在她疲惫时给个肩膀靠,能在她受伤时细心呵护,难道不好吗?”
高云飞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胡进新见状,叹了口气,接着说:“咱们跟着队长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生入死,可战场之外的日子呢?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孤孤单单的吧。”
“可……”高云飞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却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虚弱。
“别可了,”胡进新打断他,“你以为就你在乎队长?咱队里哪个不把她当心中的光?”
他重重拍了拍高云飞的肩膀,“别被你那点小心思蒙了眼。从进部队那天起,咱们就注定只能是队长的兄弟。 ”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一楼,高云飞沉默着踏出电梯,寒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边。
胡进新看着他发怔的侧脸,放缓了语气:“与其瞎操心,不如盼着队长能遇到个真正疼她的人。咱们护得了她枪林弹雨,还能护她一辈子的柴米油盐?”
高云飞不再作声,虽然心中有不甘,但也明白胡进新说的在理。他们作为特种兵,本就生死边缘游走,他们都只适合做安靖的兄弟。而不是爱人。
一样烦躁的还有陆鸣野,他倚在跑车内的座椅上,指间转动着车钥匙,车停在医院地下车库,却久久没有发动。
方才病房里高云飞充满敌意的眼神,那是一种男性间不言而喻的较量,像在对他进行无声的挑衅。
车载香薰飘来雪松的气息,却安抚不了他躁动的情绪。她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而且他们……
随后,他又自嘲的笑了。好像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陆鸣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了敲,最终发动车子驶向陆家老宅。
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将车停稳,刚打开车门,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
刚进门,唐倩怡娇柔的声音响起:“鸣野哥哥你回来了~”
陆鸣野抬眼望去,只见唐倩怡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裙子,端坐在沙发上,妆容精致得像是要赴一场重要约会。
伍秋香和杨惠娟坐在一旁,三人相谈甚欢,茶几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果盘。
杨惠娟瞥见儿子,笑着开口:“今天又这么晚回来?又是车子刮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难掩关切。
陆鸣野脱下外套递给钟叔,淡淡摇了摇头:“不是。”
随后对着伍秋香礼貌的点头招呼道,“伍阿姨好。”
伍秋香笑着点了点头道,“鸣野,过年期间也这么忙啊。”
唐倩怡上前挽住他的手道,“鸣野哥哥过来坐。”
他的目光扫过唐倩怡,只见她正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自己,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这笑容却让他莫名的烦躁。
陆鸣野礼貌地笑了笑,抽出手,语气疏离:“不了。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一下,你们聊。”
说完,便要往电梯走去。
杨惠娟见状,连忙开口:“倩怡和你伍阿姨难得来一趟,一起坐会。”
陆鸣野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杨惠娟,语气坚定道,“妈,我昨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有点困。”
他也不是个傻的,他们什么意思他懂,但他自认为已经和唐倩怡说的很明白了。不想在这事上多的费口舌。
唐倩怡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轻声说道:“没关系的,鸣野哥哥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晚饭我在叫你。”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陆鸣野没有回应,径直上了楼。
身后,杨惠娟有点尴尬,对着伍秋香苦笑道:“这孩子,这两天天天给他姑送饭,的确有点辛苦。”
伍秋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追着陆鸣野消失的方向:“鸣野今年也三十了吧,也该找个人照顾了,我家倩怡也是你看着长大了,两家也是知根知底,你看……”
伍秋香和杨惠娟两人在娘家就是好闺蜜,夫家更是合作伙伴。这些年唐家的生意一直走下坡路,还好陆家一直关照着。
陆鸣野也是伍秋香看着长大的。家境优渥,一表人才,自身能力也强,这么优秀的肥水自然不能流向了外人田。
唐倩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杨惠娟拍了拍伍秋香手背,状似随意道:“年轻人的事得讲究个缘分,强求不来。现在讲究恋爱自由,不像古代父母能包办了。”
伍秋香也听出来杨惠娟的拒绝之意,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我当然明白缘分强求不得,平时多让孩子们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呀。”
伍秋香又意味深长的道:“现在外面那些女孩子,眼里就盯着钱和地位,哪儿还有真心?咱们鸣野条件这么好,难免被人算计。”
杨惠娟听后,笑着摇摇头,“秋香,你这话说的也就太片面了。这世上还是有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鸣野也是有主见,看人也准,自然不会轻易被表象迷惑。”
她拿起茶壶给两人续上茶,随后道,“秋香,孩子们感情的事,我们随他们去吧。走,陪我去后院看看我新栽的茶花,你养茶花最有心得。”
唐倩怡听着妈妈和杨惠娟的对话,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陆鸣野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