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怎么回事?这群乌桓突骑吃错了药不成?”
赵广瞪着红红的眼睛,听到邓贤这么说,也感觉有些奇怪,
金弦羽林卫的作战方式,天克轻甲的豹骑和乌桓突骑,
特别是主要仰仗骑射和弯刀长枪的乌桓突骑,如果不是大集团作战,或者提前埋伏,
几乎不可能摸到金弦羽林卫。
可这几天遇到的乌桓突骑,一改之前望风而逃,
看到金弦羽林卫之后,反而疯了一样扑上来,
根本不需要赵广他们追踪,直接羽林回风就能磨死。
经过上次的教训,赵广已经谨慎了许多:
“别大意,恐怕有诈,切记不可孤军深入,时刻保持和支援队伍之间的距离。”
“遵命!”
赵广长枪向着东北方向的黑色烟柱一指,高喊:
“又来活了!金弦羽林卫,出击!”
金弦羽林卫拍马向着黑烟的方向冲去。
“小赵将军,不好意思呀,这群乌桓骑兵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诨呼喃正在收拢缴获的战马,看到赵广他们冲过来,打招呼道。
赵广看着收拢起来的十二匹战马,以及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尸体,奇怪地问道:
“是关刀铁卫过来了?不对,关姐姐他们下手的话,人马俱碎,难道是白毦兵?”
诨呼喃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小赵将军太看不起我们白杆无当啦,咱们也是陛下的亲兵!”
说着,拉开战袍,显摆了一下里面崭新的精致锁子甲,
“怎么样?陛下也给我们白杆无当换装,这些不长眼睛的乌桓人,小意思。”
他看了看赵广的眼睛,关切地问道:
“小赵将军,你的眼睛……怎么这么久了,还是红的?”
赵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找了医官,也找不出问题所在,还好不管看东西还是别的,都没有异常,
也就没去在意。
他摆摆手笑道:
“无妨,听闻乌桓骑兵叫我什么魔王,这样红着眼睛也没什么,你们继续迁百姓,我们巡逻去了。”
赵广以为你诨呼喃这边只是特殊情况,没想到,连续两天时间,他们只干掉了一支完整的百人乌桓突骑!
其他都是被击溃的残兵败将!
这些换装了之后的白杆无当飞军,遇到乌桓突骑直接就端着勾枪冲锋,
要不是对方逃了确实追不上,赵广他们恐怕都没机会见到乌桓人了。
不光赵广他们感到疑惑,就连乌桓人也闹不明白了,
不是应该他们射散步兵的枪阵,就可以开始猎杀了吗?
到底谁是猎物?
……
“姜维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几个月的锻炼,姜维黑了不少,也壮实了许多,
他的外袍还带着没清理干净的石屑,恭敬地向刘禅行礼道。
刘禅对于姜维很满意,年纪轻轻,就能沉稳地搬运这几个月石头,从来没有任何抱怨。
要知道,之前姜维在天水时,就是带兵打仗的将领了,
结果来到刘禅身边,竟然直接每天骑着马搬运石头,
刘禅选中的两千多人,现在只剩下包括姜维在内的一百二十二人。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刘禅并不是刻意要糟践这些军中选拔出来的尖子,
今天叫姜维来,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伯约性格如此沉稳,果然有大将之风,朕没有看错你,有没有兴趣试试朕的构想?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兵种?”
姜维听到刘禅的话,心中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陛下明鉴,姜维不敢欺瞒陛下,
因为姜维并不是一无所知,遇到赵广将军时,他提醒过姜维,陛下指派的劳作,其实就是在选拔新兵。”
刘禅整天在工地监督,也黑了不少,笑起来显得牙齿格外白。
“哈哈,伯约至诚君子,
朕让你们每天骑马搬运石材水泥,难道其他军中选拔的精锐就不知道朕的用意吗?
知道是一回事,能相信并坚持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伯约觉得,两军对垒,厮杀的关键在于什么?”
姜维想了想,回答道:
“回禀陛下,姜维觉得,在于士气与列阵!
纪律严明的军队,士气高涨,列阵整齐,就可以击败阵型混乱的部队!”
刘禅点点头,赞许道:
“的确如此,如果士卒厌恶战争,
或者说,如果士卒吃不饱,穿不暖,对胜利没有信心,这些叠加,能有士气才怪。
朕坐镇后方,让士卒可以吃饱穿暖,无需担心身前身后事,这是朕的责任,
至于如何破阵,金弦羽林卫是一个方向,我打的到你,你打不到我,通过箭矢慢慢磨。”
刘禅说着,拍了拍姜维的肩膀说道:
“而朕为喜欢突骑破阵的你,特意打造的这个兵种,则是走了另外一个极端。”
“一个冲击力和防护能力的极致,超越虎骑那种重甲骑兵的极致!”
“不知伯约愿不愿意试试?”
姜维喜不自胜,郑重跪地行礼:
“陛下厚爱,姜维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
刘禅扶起姜维,微笑着说道:
“朕不需要伯约肝脑涂地,朕要把你们打造成让敌人绝望的冲阵锐士!
在你们面前,没有任何阵型能够抵挡!”
……
江陵城外魏军大营。
夏侯尚的身体愈发虚弱,这些天只能在榻上躺着和曹真商议军情。
看着日益消瘦的夏侯尚,曹真百感交集。
曹家与夏侯家之间,是胜过血亲的坚固盟友,
他也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小妾被陛下赐死,夏侯尚就日益憔悴,如今更是卧床不起。
江陵之战绵延数月,挖地道,蚁附,奸细,各种方式都用遍了,依旧没有成功拿下,
现在天气渐暖,士卒感染瘟疫数量开始增加,夏侯尚也病倒了,恐怕这次江陵之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曹真不甘心啊!
多方谋划,陛下全力支持,就为了曹氏宗族能在军功上力压众多世家,
如果这次他再失败,恐怕无颜待在大将军之位上了。
“咳咳,大将军可是在忧虑江陵战况?”
软榻之上的夏侯尚脸颊凹陷,只是眼睛依旧明亮,强撑着身子问道。
曹真点点头,夏侯尚似乎比往常精神了许多,话也难得多了起来:
“大将军莫要怪我冷落德阳乡主,我也不记恨陛下,只是彩珠……
唉,世家,皇亲,贵胄,有时候反不如一介平民自由,
大将军,此时绝境,想要尽快破城,恐怕只有当年贾文和的计策可用。”
说着,他拿出一份签好的军令,递给了曹真,语气坚定的说道:
“此计有伤天和,就让我来承担吧!
反正我也时日无多,就当我临死前,尽一点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