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只有区区万人，怎能撼动我的襄平坚城？”
刘禅的大纛停在安全范围内，他并没有和公孙渊大嘴仗的想法。
“国让（田豫）将军，襄平攻陷，辽东就可以全境光复，可有信心？”
田豫有刘禅的全力支持，自信了许多：
“请陛下放心，有新式投石车与轰天雷帮助，如果还不能攻破襄平，那豫真的无颜面见陛下了。
我大汉有陛下制作的雷霆相助，天下坚城如若无物！”
刘禅哈哈大笑道：
“现在只是方便破城，还没有到视天下坚城如无物的境地，
不过，距离那时也不会太晚了，国让将军尽力施展，朕静候佳音。”
田豫开始围绕着襄平城设置营寨，关刀铁骑与金弦羽林卫分散游弋警戒。
开山力士则在距离城墙三百步的距离位置，集中平整土地，修建矮墙，
其他人从大车上搬下来配重投石车的组件，在矮墙后面进行组装。
“主公，汉军正在建造攻城器械，是否派辽东铁骑出城冲一下，不可任由其制作器械呀！”
公孙渊对于这个建议嗤之以鼻：
“笑话，我襄平城高达五丈，如今又泼水成冰墙，汉军即便有霹雳车，又能奈我何？
汉军殊为不智，竟然在如此极寒之际攻打辽东，刺骨寒风不出三日，就能将他们冻死在外面！
任他来攻，等到汉军冻饿虚弱之时，再出城破之！”
公孙渊说着，紧了紧暖和的白狐裘，吩咐其他人坚守，自己带着亲卫随从下了城墙。
在冬日，就连这严寒也是他的帮手，他怎么输？
……
“半个时辰已到，轮换开始！”
在大车围成的挡风帐篷内，围着篝火取暖的士卒从里面出来，去接替在外面巡逻与施工的汉军士卒。
刘禅的营地将辎重大车一字排开，固定在雪地里，作为挡风的山墙。
大车南边用大车作为支点，撑起涂抹了桐油的帐篷，帐篷防风保暖，中间还有一个烧着木柴的大炉子。
轮换取暖的士卒可以围坐在大炉子旁烤火，也可以随时有热粥喝。
就算在外面施工巡逻的士卒也有保暖装备，除了怀揣着可以放入一块木炭缓慢燃烧的小怀炉，
每个人头上都着毛皮帽子，手上脚上也是毛靴手套一应俱全。
刘禅这支军队看起来规模很小，实际武装起来的花费换在曹魏，足以武装起五六万大军。
刘禅不计成本地装备士卒，效果也异常明显，无论是巡逻还是组装配重投石车，
不仅没人偷懒，效率也非常高，半天功夫，十台大型配重投石车已经组装完毕。
天寒地冻的时节，汉军会辛苦地去到处找石头吗？
并不会，在这个泼水成冰的时节，一桶水放在外面，用不了多久就能冻成一个大冰坨，
更别说附近河流里一尺多厚的坚冰了。
随着汉军开始试射，长长的力臂摆动，轻松将水桶大小的冰块投掷向襄平城。
第一轮投掷，有三个冰坨落到了城墙上面，摔成了一地碎冰。
“哈哈哈哈，汉军果然连石头都找不到，扔冰块上来，能砸得动城墙才怪了！”
看到汉军使用冰块投掷，这处城门位置的守将也彻底放下心来，让其他士卒盯着，自己施施然回到敌楼里烤火取暖。
主公说得很对，现在襄平城墙上冻着冰，根本没法爬城墙，汉军又没地方找石蛋，用冰块砸，能砸掉外面的冰就不错了。
这鬼天气，烤火喝酒去，等晚上更冷，说不定明日一早，外面都是冻死的汉军尸体。
脑子坏掉的人，才这个时候来辽东。
无论城上的辽东士卒怎么想，城下的汉军营地有条不紊的投掷冰弹，校准投石车。
只用了四轮测试，这十台配重投石车，已经可以八成概率完成投掷。
配重投石车的准确度很高，只要测试完成，就可以将铁水桶冻结而成的冰坨，准确地扔到城门上面以及两侧的城墙上了。
完成测试的汉军士卒没有继续投掷，而是开始持续用铁桶冻冰坨，
只不过，这次的冰坨中间留了一个孔洞，正好可以放入一个轰天雷的孔洞。
没了汉军投石车的骚扰，城墙上的辽东士卒也自然乐得清闲。
有地方烤火的去烤火，没地方地也挤在墙根处盖着毡毯打盹。
不过这么冷的天气，裹着毡毯也被冻透了，他们时不时得起来活动活动。
城外的汉军怎么没动静了？难不成冻死了？
冻死了也好，这鬼世道，抓壮丁过来当兵丁，吃的最次，干活最多，
正兵将领都躲在屋子里烤火，他们这些苦哈哈得在外面站岗。
汉军都冻死了，他们也就不用守城了吧？
困了，再眯一会。
……
“每个营帐都检查过了？可还保暖？”
田豫带着随从巡视了一遍营地，再三确认每个营帐里都很暖和，这才放下心来。
他抬头一看，陛下的马车上还亮着灯光。
虽然陛下将作战的指挥全权交付给了他，可陛下每日都在为各种事情操劳。
掌管如此大的疆域，陛下还如此年轻，是怎么熬过这些枯燥公文的？
他像陛下这么大的时候，每日只知道行侠仗义，哪像陛下忧心如此之多？
光是在苦寒时节征战至今，没有因冻饿损失一人，就足以傲视古之名将了。
能够提供如此完备的后勤，能够得到所有士卒的衷心爱戴，试问天下有哪支军队，是陛下的对手？
玄德公，你有子如此，足以欣慰啊！
伴随着营地与襄平的更鼓响声，田豫和衣躺，思索了明日攻城有没有疏漏，再三完善之后，这才沉沉睡下。
此时的风雪已经停歇，只有寒风卷着树枝上的积雪，抹去地面上的印记。
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只有汉军营地帐篷里透出的热气，以及巡逻士卒踩着积雪的声音。
平静简直不像战场。
……
“将军，将军，汉军攻城了！”
城墙上的守将被亲兵摇醒，慌忙带上头盔来到靠近城门的这处城墙。
放眼望去，城外的汉军组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看起来精神抖擞，异常威武。
“他娘的，冻了一夜还这么精神，汉军不就是列个队吗？井澜呢？楼车呢？云梯呢？
慌什么？没有攻城器械，汉军还能飞上城墙不成？”
话音未落，几个冒着青烟的冰坨被配重投石车甩上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