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瓠子口?”
问话的这个汉军士卒不是本地人,对于地形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瓠子口意味着什么。
另外一个汉军士卒对地形比较了解,听到这个地名,神色一变:
“不好,瓠子口就在上游悬河位置,一旦决口,后果不堪设想,后生,后生?”
成羽说完之后,心神一松,直接昏了过去,此时面对二人的呼喊,完全没有反应。
熟悉地形的士卒上前试了试鼻息,确定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马上禀告,速速开船,通过兵站传递消息!”
两人迅速行船,前往最近的码头,快马前往最近的兵站。
借助难得的好天气,这个消息通过兵站,传递到了坐镇济南的刘禅手中。
……
济南临时行宫
“朕从未见过如此卑劣之徒!”
刘禅接到文书,直接气到爆炸,愤怒地将纸张扔到桌面上。
马谡很少看到刘禅如此生气,过来询问道:
“陛下,何事如此生气?”
刘禅示意马谡看看纸张,马谡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直接惊呼:
“掘开黄河河堤?如此丧心病狂之举,曹魏这是疯了不成?”
刘禅拿过舆图,一边查找濮阳在哪,一边说道:
“如今曹魏已经是司马家囊中之物,能想出如此没有底线的计策,必是司马懿手笔!
朕还想给他们留一个体面,稳扎稳打推进。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刘禅也有些懊悔,这份懊悔是针对他自己的,他还是太天真,总是用后世美化过的道德来判断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时代有道德高尚,矢志不渝为百姓谋福利的勇士,也有孙十万司马懿程昱这种,突破人类认知底线的家伙。
现在着急生气也没用,水火无情,深知后世抗洪救灾情形的他,深知此时的紧急程度。
他从舆图上找到濮阳瓠子口的位置之后,高声下令道:
“幼常,拟令,十万火急!”
马谡连忙铺开纸张,捏住袖子执笔等待书写。
刘禅深知此事紧急,但越是这样,越不能慌乱,
还好,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他年初就在进行的几处河道整修工作,此时可以发挥一些作用。
深吸一口气,刘禅这才开始说话:
“以下诸令抄送丞相府,以下诸令最高级别!
令冀州子龙将军部全速向清河郡靠拢,朕会抽调周边所有船只支援,
集结完成之后,第一时间浮桥强渡黄河,歼灭瓠子口附近魏军士卒,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歼灭魏军之后,就地接收整顿民夫,加固堤岸,有破坏者,杀!
令青州所有浅底海船,从乐陵入黄河,逆流而上,准备应对决堤!
令上游的延津至白马津之间的河道整修工程队,迅速靠近黄河大堤。
在黄河弯道处开凿引渠,疏通古睢水、获水等支流,古钜野泽,荷泽等大湖,疏通黄河古河道,随时准备泄洪!
令古钜野泽,荷泽,古睢水、获水等支流,黄河古道范围内百姓,全部迁往地势高处,所有安置费用朕来出!
令所有轮战军团取消修整,歼灭驻地三日路程之内魏军官府士卒,行军途中靠近高地,随时准备应对黄河大水!
令河套,辽东,青州,汉中,成都调配粮食等物资,随时准备赈灾!”
“微臣遵命!”
马谡快速书写完刘禅的政令,吹干墨迹,检查无误之后,一路小跑让人送去兵站传递。
这些命令在一天之内,通过兵站建立通路,编码,传递,第一时间抵达了各地。
大汉的高效组织能力,从五州大战之后的沉寂,迅速转变为战时状态。
休整的士卒归营出动,各个兵站所辖乡村,在疏散范围内的由恤孤署老兵,乡村教师,乡村医生通知到位。
处于低洼核心处的第一时间带上家中的粮食撤到高处,处于危险区附近的随时关注消息。
官府也开始排查低洼危险村落,协助疏散百姓,调度储备物资。
成都,关中,南中等地,也在丞相府的统一安排下,将物资转运至汉中江陵等地。
正在修缮延津附近河堤的工程队伍,也迅速调整了建设方案,
原本的加高加固,留了一道二十丈的泄洪口!
在泄洪口的内侧大堤里,加了木桩石块,大堤灌注了水泥,
外侧的泄洪口两侧除了厚厚的夯土,还紧急用水泥石块砌了一丈二厚度的强化沟渠,下挖了一丈深,
三千开山力士,在两万多民夫的配合下,有蒸汽机和精良的铲子开山锤等工具,
靠着充沛的后勤保障,采用两班交替施工,昼夜不息,
仅用了三天,就完成了这道泄洪渠的施工!
泄洪渠对应的河堤已经挖下去了一丈多深,外侧深挖的孔洞里,也插上了五根做好防水处理的爆破筒。
为了防止受潮,爆破筒无法点燃的情况,
开山力士特意从临近的司州军中,调来了一门大炮,就固定在两侧泄洪渠岸边的草庐内。
河道内,浑浊的河水已经漫过倾斜的河道,距离挖开的缺口只剩不到三尺的高度了。
李能富他们已经将民夫疏散到两侧堤岸上,搭建草棚休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希望没事吧!
……
瓠子口河堤
“尔等如此偷懒,以为本将的刀不利吗?”
蒋济非常生气,他不仅不满缓慢的进度,更不满这些民夫干活的态度。
这么多日才挖好定向的沟渠,懒洋洋的动作,能干什么活?
对于民夫反而累死了好几百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今日阴天,而黄河水已经涨到了距离河堤不足一丈的位置,瓠子口这里的河堤高出平地许多,
此时已经相当于黄河水已经悬到了他们头顶。
蒋济可不想在这里冒险,再拖延几日,水漫出河堤,就指不定从哪里决口了。
蒋济只是为了完成军令,他每日待在上游高处,可不想和这些民夫一起葬身在这里。
这两日,他就要开始让这些民夫挖外侧河堤,他则会根据情况,及时带着军队撤走,
到时候,就算没人监督,这变薄了的河堤也会直接坍塌决口的!
就在他下令逼迫这些民夫挖堤之时,突然听到东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怎么回事?那边是谁在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