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轰天雷的炸响,带着飞旋的弹片,直接轰碎了吴军想要依靠船舱抵挡的念头。
甲板之上,他们所谓的吴军精锐,所谓的武技,都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
一个照面,就被白毦兵杀得节节败退,留下遍地尸体。
除了被迫跳海的,剩下的还想要躲在船舱里,靠着狭小空间对抗白毦兵犀利狠辣地配合,
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冒着烟的轰天雷抹掉了。
狭小空间内,轰天雷的破片,对于这些轻甲单位的杀伤力更强!
“完了……”
全琮听着船舱里的轰鸣与惨叫,在亲兵的保护下,惊恐地看着通向最顶层的入口。
很快,船舱内的搏杀声停息,随着脚步声,几个冒着青烟的东西扔了上来。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让弹片在楼船顶上横飞,一个破片飞旋着,扎进了全琮的额头。
“完了……”
全琮的雄心壮志,以及期待中的青州刺史,都随着额头的一痛,灰飞烟灭。
等陈到(字叔至)他们冲上楼船顶层,只剩下三十多个全琮的亲卫还想要抵抗。
三个冲锋,将这些不肯投降的亲卫干掉之后,这才发现甲胄鲜明的东吴将领,已经死掉了。
陈到跳到挂着旗的长杆前,用盾牌的尖端戳刺了几下,吐气开声,合身撞了上去。
咔嚓,胳膊粗的旗杆直接被陈到撞断,带着全字与吴字大旗,缓缓倒下。
“大汉,万胜!”
陈到振臂高呼,跟随他上船的白毦兵,以及身边船上的汉军同样振臂高呼,声震海疆!
眼看旗舰都被夺走,主将生死不知,而被围之后,所有战船一艘也没能逃脱,
就算剩余将领奋力弹压,这些东吴士兵也毫无战意,汉军从未有杀俘的良好信誉,让他们纷纷投降
随着陈到他们靠岸,这场孙权寄予厚望的夺取青州的战役,就已经进入垃圾时间了。
在汉军蒸汽动力战船的全速追击之下,乐陵与琅琊的残余舰队,已经逃不掉了。
“陛下!陈到携探索船队安全归来,取得玉米等多种谷物,探索安稳航道,特向陛下复命!”
刘禅带着马谡等参谋团,带队来到掖县码头迎接陈到他们的归来。
“安全归来就好!安全归来就好!叔至将军果然是朕的福将!
刚回来就干掉了东吴的舰队,不知道斩将夺旗的感觉可好?”
黑瘦了不少的陈到眉飞色舞道:
“那是相当畅快!许久没有杀得如此畅快了!
陛下还不知道吧?那片新大陆上也有土着,长相与汉人差距不大。
作战倒是勇敢,兵刃武艺却相当稀松,我们几十人,直接冲垮了上千人,末将干掉了至少二十人!
他们比东吴战兵还要逊……”
陈到说着,看到监军邓满禾不断使眼色,以及刘禅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才意识到不好。
他讪讪停下显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脖子说道:
“没有,没有的事,末将都是指挥作战……”
陈到越说越没有底气,干脆半跪在地请罪道:
“陛下恕罪,陈到确实违反了陛下的命令,擅自参战,请陛下责罚!”
身后的监军邓满禾也半跪在地请罪:
“陛下,邓满禾没有起到监督职责,请陛下责罚!”
刘禅长叹一声,扶起陈到与邓满禾,感慨道:
“朕设定这项命令,无非是想多保护一下国之栋梁,不管怎么样,犯错就要受罚,
叔至将军罚俸一年,监军邓满禾罚俸三个月,你二人可有异议?”
陈到与邓满禾自然知道陛下这是略施惩戒,自然表示谢恩。
说完惩罚,刘禅接着说出了奖励:
“叔至将军率队探索新大陆航路有功,探索队全体记一等功勋!
支援舰队集体记二等功勋!
走,今夜咱们就在海边这里举行篝火晚宴,庆祝陈到将军归来,以及大败吴军!”
当天晚上,掖县的码头这里,点燃了一堆堆篝火,将士们幕天席地,开怀畅饮。
伴随着海风,夜色下的篝火,将士们的欢呼,美食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风味。
这是胜利的味道。
……
篝火爆出噼啪声,将混入麦麸杂物的粟米面饼烤热,
潮湿的木柴虽然勉强烧起来,但大量的青烟还是非常呛人。
“娘的,就给咱们吃这种干饼子,一点菜食酱菜也不给啊!”
黑盔黑甲的魏军士卒一边烤面饼,一边抱怨。
周围几个士卒应声道:
“知足吧!还有口干饼子吃,他们抓来的壮丁民夫,吃的只有一碗稀粥,还得挖土修城,听说累死上百人了。”
“这操蛋的世道!为啥没事要去惹汉军?听说朝廷还派人去掘黄河?
这么丧天良的事,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噤声!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你也敢议论?”
“怕什么?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敢做得,老子不敢说得?”
说话的魏军士卒姓范,原本是青州人氏。
他嘴上说着不怕,还是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
远处的帐篷里的喧嚣,与营地这边清冷的篝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了他们几个相熟的,只有一个骨瘦如柴的辅兵蜷缩在篝火边。
这几日接连吃败仗,听说汉军挫败了司马家安排的掘河阴谋,更是是怒气勃发。
最近疯了一样地大举进攻,连克数郡,士卒都忧心忡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战死。
即便这样,魏军的将领都在帐篷里饮宴,并没有出现在附近,这才放下心来。
他见四下无人,偷偷凑到身边的冯姓士卒说道:
“冯石头,你说咱们能守住下邳吗?”
身边相熟士卒冯大石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
“守住如何,守不住又能如何?你就是怪话多,也不怕挨鞭子!”
“当然有关系,守住咱们可能有伤亡,守不住更可能死在乱军之中。
咱们的性命,要是自己不在乎,这群天杀的将官,什么时候管过我们小卒的死活?”
他说着,敲了敲手中干硬的饼子,同样压低声音道:
“这群丧尽天良的混蛋,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有功劳他们当将领的先抢,
汉军打过来,他们要是抵挡不住,骑马就先跑了,还不是要让我们断后填壕?
横竖都是死,为何不搏一条生路?”
说话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蜷缩在篝火旁的那个辅兵,轻轻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