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站在喧嚣的大堂中央,看着黄鼎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更深的疑虑和不安。黄鼎最后的眼神和话语,让她意识到,“青波”的秘密,恐怕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黄鼎显然知道些什么,而且……他似乎并不畏惧侯府?
就在“青波楼”因黄鼎认输而名声达到顶峰的当晚。
庆阳侯府,幽静的书房内。
莫怀远恭敬地站在书案前,低声汇报着白天“青波楼”内发生的一切,包括黄鼎的异常反应和最后的话语。
书案后,那位儒雅的侯爷(庆阳侯赵珩)正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完汇报,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锁炁引鲜……道之显化……黄鼎这老东西,倒是看得通透。” 赵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眼神却锐利如鹰,“看来,这‘青波’的神异,比密报中所言,犹有过之。苏窈此女……也着实给了本侯不小的惊喜。”
他放下玉佩,看向莫怀远:“黄鼎那边,暂时不必理会。这老狐狸精得很,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倒是苏窈……她献上的三道秘馔之约,第一道‘五味宴’已算完成。这第二道……”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本侯听说,京里那位‘老饕’王爷,下月将巡视江南,途径庆阳?”
莫怀远心中一凛:“是。靖王殿下素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闻名,乃天下第一饕客。”
“很好。” 赵珩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告诉苏窈,她的第二道‘青波’秘馔,本侯要她用来……招待靖王!若能让那位王爷满意……本侯保她‘青波楼’名动天下!若不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书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是!属下明白!” 莫怀远躬身领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招待靖王?!这简直是天大的机遇,也是天大的风险!靖王的口味之刁钻,天下闻名!
赵珩挥了挥手,莫怀远悄然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赵珩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州府璀璨的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玉佩。
“深海寒玉髓……锁炁石磨……前朝御厨至宝……还有那个能从沉塘绝境中爬出来、撕开一条生路的女子……”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只是不知道,京城里那些老家伙们,闻到这‘青波’的香气没有?”
与此同时,州府驿馆最幽静的院落内。
那位白日悄然入城、摩挲着饕餮玉佩的老者,正听着一名青衣小厮的低声回报。汇报的内容,赫然也是白日“青波楼”内黄鼎认输的细节!
当听到“锁炁引鲜”、“道之显化”几个字时,老者一直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浑浊的眼球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手中的饕餮玉佩被他死死攥紧!
“青波……果然是它!深海寒玉髓!锁炁石!” 老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想不到……真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竟能再见此神物现世!更想不到,它竟落在一个小女子手中,还被她用到了如此境界!”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眼神变幻不定。
“黄鼎那小子,倒是识货,也够滑头,知道及时抽身……庆阳侯……哼,狼子野心,也想染指此物?”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停下脚步,看向青衣小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想办法,接触那个苏窈!不要惊动侯府的人。告诉她……老夫这里,有她想知道的一切——关于那方石磨,关于那道裂痕,关于……她爹娘真正的死因!”
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房内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