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死士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淬毒匕首脱手掉落!
荆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捏碎手腕的左手顺势向上,如同毒蛇般缠上死士的脖颈,猛地发力一拧!
“咔嚓!”
又一声脆响!死士的脖子被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眼中的凶光瞬间凝固、黯淡!
最后一名持弯刀的死士被这兔起鹘落、凶残到极致的反杀彻底惊呆了!他眼睁睁看着两名同伴在瞬息间毙命,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浴血修罗般的身影,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怪…怪物!” 他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竟不敢再战,转身就朝石阶上方亡命逃窜!
“想走?” 荆钗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她脚尖一挑,地上那把淬毒的匕首如同毒蛇般激射而出!
“噗!”
匕首精准无比地贯入逃窜死士的后心!死士前冲的身影猛地一僵,扑倒在石阶之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地窖入口处,死寂重新降临。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三具尸体横陈在狭窄的石阶上。
荆钗缓缓转过身。她的肩头伤口不再流血,腰侧的毒素被彻底净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孤星,冰冷、锐利,更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强悍气势!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敌人和自己鲜血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咆哮、远超巅峰状态的力量感,眼底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狂喜!
那滴玉髓露……竟有如此神效?!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猛地射向下方地窖深处——墙角那盆被掐掉顶尖、光芒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顽强挺立的玉魄灵葱,以及草垛上因强行催动意念而再次陷入昏迷、气息微弱的苏窈。
冰冷的心防,在这一刻,终于被这超越生死的神迹与力量……彻底击穿!
地窖入口的石阶上,血腥浓重得如同凝固的墨。三具靖王死士的尸体横陈,狰狞的伤口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电光火石的杀戮。荆钗站在血泊边缘,如同浴血的修罗。她缓缓抬起沾满粘稠血浆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却感受不到丝毫颤抖。
体内,那滴玉髓露带来的磅礴力量仍在奔腾咆哮,如同解冻的江河冲刷着干涸的河床。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收拢、弥合,只留下深红的嫩肉和微微的麻痒。腰侧被毒匕划开的刺痛与麻痹感早已消失无踪,皮肤下甚至透出一种久违的、温润如玉的光泽。失血的眩晕被一种近乎沸腾的精力取代,五感前所未有的敏锐,地窖深处苏窈那微弱如游丝的呼吸,墙角玉葱那新叶舒展的细微“沙沙”声,甚至石壁渗水珠滴落的间隔,都清晰得如同在耳边。
这力量……这生机……竟源于那米粒大小的嫩绿葱尖?!
狂喜如同岩浆,在荆钗冰冷的胸腔深处轰然炸开,瞬间冲垮了她二十多年暗卫生涯筑起的、坚不可摧的理智堤坝!皇帝的命令?暗卫的职责?在这超越凡俗、近乎神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这力量能让她从濒死瞬间恢复巅峰,甚至……更强!如果……如果能得到更多……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从自己染血的手掌,射向下方地窖深处——墙角那盆玉魄灵葱!
然而,视线触及的刹那,狂喜如同被冰水浇头!
那刚刚破土、嫩绿欲滴的葱尖顶端,此刻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断口!断口处,原本凝聚的、如同翡翠星辰般的玉髓露早已消失,只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悲怆意味的翠绿光晕。整株新生的玉葱,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两片蜷曲的子叶似乎都微微向内收拢,透出一种被强行掠夺本源后的虚弱与委屈。
正是这被她吞噬的“神药”,才让她得以反杀强敌!
目光再移向草垛。苏窈面如金纸地倒在那里,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方才那一声“给荆钗姐姐”的嘶吼,耗尽了这具破败躯壳最后的心力,强行催动意念引导阿沅掐断葱尖的举动,更是彻底引爆了本就摇摇欲坠的伤势。她的嘴角,一缕淡红的血丝蜿蜒而下,浸染着粗布衣襟。阿沅跪在姐姐身边,小小的身体因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而剧烈颤抖,小手紧紧攥着苏窈冰凉的手指,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只用一种混合着巨大感激与更深恐惧的目光,怯生生地望着石阶上那个浴血的身影。
那目光,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在荆钗被力量冲昏的头脑上!
她在做什么?
她刚刚吞噬了这女子和那神奇玉葱赖以续命的最后生机!
为了力量,为了活下去,她差点变成了和靖王死士一样掠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