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学文声音冷漠,并没有因为吴丽芳哭,就同情她,“经领导们共同商议后决定,你故意破坏军婚并怀孕,性质恶劣,现对你作出开除军籍的处分,并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听到这个处罚结果,吴丽芳双目圆睁,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会、怎么会,被开除军籍也便罢了,为什么还被判刑了?
只听吴丽芳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那...许振华呢?”
李学文又将许振华的判处结果复述了一遍,并将许振华让她赔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判的比许振华还久,吴丽芳简直欲哭无泪,可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只有认命。
吴丽芳可不会傻到和部队耍心眼、抬杠,那样她的结果只会更惨。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将许振华千刀万剐了,可她又不能不救他,毕竟她从篱笆子出去以后,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况且部队想查她个人资产,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哪怕吴丽芳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只听她语气绝望,整个人也仿佛在一瞬间老了五岁不止:
“许振华给我的彩礼我都存起来了,另外,那张存折里还有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二百块钱,其他的,我是真没办法了。”
听到吴丽芳的话,李学文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白秀英和许定邦关押的地方。
毕竟对于这些人品低劣、没有底线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许家老两口复述了一遍,李学文便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这一天真是给他忙的够呛,来回跑不说,嗓子也快冒烟了。
而听到李学文的话后,白秀英如坠冰窟,随即“嗷”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真是造孽啊,我可怜的振华,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现在不仅丢了军人的身份,还要蹲篱笆子,你让我和你爹可怎么活啊......”
听到白秀英的哭喊声,李学文只觉得他的太阳穴突突跳,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许定邦见状,脸上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
这个蠢婆娘,还当这是农村呢?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等下把人家惹恼了,连累到儿子可怎么办!
许定邦越想越气,看向白秀英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戾气,语气更是冷的掉渣,“闭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撒泼就能撒泼的?”
白秀英被许定邦这么一吼,瞬间哑了火,然后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
许定邦狠狠瞪了白秀英一眼,这才赔笑道:“领导别生气,这个死老婆子一直生活在农村,没什么见识,只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您见笑了。”
见李学文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许定邦接着说道:“不瞒领导,家里就在我们来投奔振华的前一晚,被人直接搬空了,所以家里实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家老婆子回去一趟,和亲戚朋友们借一借,等借到了钱,马上就给领导送过来。”
关于许家被盗一事,周师长也和李学文说了,所以他自然知道许定邦没有撒谎。
“可以,不过你们只有一周时间,如果一周后不能把钱凑齐送过来,那就只能给许振华加刑了。”
许定邦见李学文同意了,连连躬腰道谢,“好的,谢谢领导,我们肯定会在一周之内把钱补上。”
李学文走后,白秀英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可是三百块钱的缺口啊,她去哪里借这么多钱来。
可不借的话,儿子就要加刑,这怎么能行,她和老头子的下半辈子可就指望着振华呢。
“老头子,我...去哪里借这么多钱啊,这可是三百块钱。”
许定邦眼睛一瞪,语气不善道:“闭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这个家就是被你给哭散的。
真是个废物,你说说你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整天就知道问我怎么办,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我告诉你,若是凑不齐这笔钱,那你就等着让你儿子加刑,我们俩也去蹲篱笆子吧。
刚才李副营长可说了,我们俩犯了包庇罪,如果老老实实赔钱还好,如果不赔,我们俩也要去蹲篱笆子。”
原本许定邦就因为自身难保而烦躁不安,现在还要听白秀英哭天抢地,真是烦都烦死了。
况且他都这把年纪了,若是因为筹不到钱,去蹲篱笆子,那这丑事一旦传回村里,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经过老头子这么一提醒,白秀英面露惊恐,连哭都顾不上了。
现在儿子已经被开除军籍,还要蹲篱笆子,如果她和老头子也被送进去的话,先不说他们的身体受不受得住,以后也没脸在回桃源村了。
不行,她不能去蹲篱笆子,这个钱她一定要凑齐。
看着白秀英安静下来,许定邦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只听他压低声音说道:“老婆子,以前咱们借钱困难,那是因为亲戚朋友都知道振华牺牲了,可现在他还活着。”
经过老头子这么一提醒,白秀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她儿子还活着,只要她告诉村里人,振华还活着的消息,相信借钱就不难了。
“老头子,你放心,等我回村,我肯定将这三百块钱借回来。”
听到白秀英的话,许定邦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他知道老婆子蠢,可没想到她这么蠢啊。
还想着回村里借钱呢,不知道部队下午就派人回村里调查核实了吗?
说不定今天发生的事情,村里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当然,也有可能村里人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许定邦提醒道:“今天下午部队已经派人去村里调查振华了,若是你回去之后,发现村里没人议论这件事,你就和他们说,振华没死,然后和他们借钱。
若是村里已经知道此事,你就趁着消息还没传播开,去你娘家和亲戚家借,总之能借多少借多少,除了补上那三百块钱,我们俩这两年也要吃喝,最少也要借个四百块回来。”
白秀英眼珠子一转,连连点头附和,“好,就这么办。”
看着死老婆子答应下来,许定邦的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