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顿不行?”潘闲有些咬牙切齿。
“说什么呢?打坏了你去哪里找琉璃体?我研究那东西这么多年,每次都得加倍小心,有了他以后方便得多。这是个宝贝,别搞砸了。”
“不然用那催眠法门试试?”潘闲不想放弃,尤其是一想到辛苦弄出来的鬼车鸟毁在秦墨手里,心简直滴血。
自打他和鬼车鸟断了感应,几乎用尽所有秘法尝试也没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不得不接受宠物被毁的现实,也因此把恨意放在了秦墨身上。
“我看你真是有了魔障了!等那催眠法门用完,人也要痴傻几日,他修为这么低,怎受得了?”上官云珠忽然一顿,疑惑地问:“你不是沾上那东西了吧?”
没有!潘闲打了个冷颤,回答得斩钉截铁。
“难说。”上官云珠摇头,自顾自从袖中取出一枚明珠,朝潘闲晃了数次。
潘闲对此面不改色,明珠也没见异常,这才让上官云珠松了口气。
他收起明珠,皱了皱眉头,又甩了甩袖管。
只见一道黑光眨眼落地,紧跟着“呲溜”一声没入地下,在那里留下一个碗大的洞,隐约有丝丝黑气蹿出,腥臭难闻。
潘闲对此先惊讶,后释然,再不无敬佩的说:“师兄老谋深算,这次看骗子还往哪里藏!”
两人相视一笑。
话说等秦墨溜溜达达回到监牢,竟没看见周阿牛他们回来,不由有些担心。
又等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送饭,麻奎不知道怎么也跟了过来。
他差人打开牢门,捧了几个馒头在桌旁坐下,招呼秦墨一起过来吃。
秦墨稍感惊讶,但很快在他对面坐好,抓起馒头就啃。
“他们几个都回去了,你还得住上两日。”
麻奎手里也捏了一个馒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话说得含混不清。
“啊?怎么?”秦墨忙问,心下却想:那几个货连句感谢都没有,老子这好人白当了。
“这是陈三留下的,他说对不起你,这个是周阿牛的,这是刘长树的,仨人都说等以后有机会再当面感谢。”
麻奎把馒头咽下去,转手从腰间摸出一枚贝壳,一柄短刀,以及一本陈旧书册,都放到桌子上。
“老弟真是好福气,这几样东西连我都眼馋得很。”
他看着三样物事,一脸羡慕。
贝壳秦墨见过,巴掌大小,薄薄一片,闪动着若有若无的灵光。
短刀是周阿牛的趁手工具,刀锋雪亮,刀柄上缠着黑乎乎的油布,一看就是用了许多年的,说不定是他师父留下来的,拿来剖腹剥皮不在话下。
那书册泛黄,蓝色封皮上写着五雷要诀,看不清作者是谁。
秦墨逐个看过,咧嘴乐了,口中说着“这几个家伙,太见外了吧”,伸手将三样物事一把塞进怀里,啃了一大口馒头。
麻奎见状撇了下嘴,很快又凑过来压着嗓门询问:“特使喊你做什么去了?”
“你不是知道吗?”
秦墨面不改色反问,见他摇头,又接着说:“他俩就是问问这里的风水,可惜我不精通此道。”
“这样啊......”
麻奎有些失望,他小口啃着馒头,啃了几口笑着说:“秦老弟,我一直很看好你,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
秦墨对他表现出来的亲近感到惊讶,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连忙谦虚:“过誉了仙长,过誉了,我一直记着仙长的照顾。”
“叫啥仙长啊,叫老哥!”麻奎一脸郑重。
“唉,老哥!”秦墨手拍额头,从善如流。
两人相视一笑。
麻奎三两口吃完馒头,留下一枚青色火焰符,痛快离去。
秦墨拈起符箓,感受其中火力,立马察觉超出黄色火焰符数倍,知道是好物事,麻利收入囊中。
事实上对于麻奎此人,秦墨观感不差。
这位的办事能力强过张闯太多,也分得清轻重,否则那三样东西不可能原原本本拿到手中。最难得的是他眼光精准,舍得下本钱,将来肯定错不了。
反观张闯,大事上糊里糊涂,细节上又拎不清,是个到处招人烦的货,也不知道马原看中了哪一点,居然会把他收为徒弟。
当然,这些是秦墨的个人观点,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别人再怎么说也是正经的宗门子弟,而自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焚尸匠,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小怀庄到杏花村那么远。
秦墨吃饱喝足,拿馒头菜汤喂了大虫,一时间闲下来,居然有些怀念杏花村了。
不忙的时候进山打打猎,挖挖灵草,平时喝碗胡辣汤听别人吹牛拉呱,还有那腊肉也吃得差不多了。
似乎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但他很快担心起鬼鸟的后续来。
显而易见,紫云峰特使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何况自己又是他们说的琉璃体。
越稀罕越引人注目,什么时候都是真理。
只是不知道这两位会怎么对付自己。
秦墨胡思乱想,心情烦躁,功也不练了,倒头就睡。
他很快又梦到了从前蓝星上的日子,然后场景一转,不知道怎么回到了从前打螺丝的日子。
刷刷刷。
冷凝水流过管道的声音,多么熟悉。
刷刷刷。
那声音居然越来越大,直到在耳边响起。
真他娘的见鬼,这里哪来的冷凝水管!
秦墨“豁”地睁开眼睛,嘴里还在不自觉的咒骂,但是很快就发现,那声音竟来自床下。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手抓着贝壳注入法力,另一只手摸出短刀,跳下了床。
贝壳得了红莲法力后“蹭”地放出一层水膜,把秦墨从头到脚牢牢包裹,却毫不遮挡视线,轻若无物。
这景象把秦墨自己都吓了一跳,当初陈三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细查,跳到地上后弯腰看向床下。
那床下正对着头部位置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里钻出来,“刷刷刷”响个不停,挖出来的土就堆在周围,越堆越高。
秦墨绝不相信这里有老鼠,见状立即倒退数步,再凝神观看,如临大敌。
上次碰到的鬼车鸟实在太厉害,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不得不谨慎。
只不多时,那地里钻出几道触须,张牙舞爪,看着像章鱼,随即就有腥臭的味道传了过来,比变尸还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