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自己都不是云岚宗弟子,没法给陈诗韵找个合适的去处。
这姑娘毛躁了点,但是资质不错,也懂事伶俐,浪费了确实可惜,便暗中掐着法力,施展一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拓印术”,将瞬剑术原原本本捏成一页薄纸递了过去。
“大哥不是白叫的,你拿着罢。”
瞬剑术原出自弯道超车的袁妙才,秦墨如今见识到了更高层次的剑术,瞬剑术就有些跟不上自家实力,不如顺手送人情。
陈诗韵接过纸张看了几眼,惊喜交加,不敢立时收起。
方城伸头来看,脸色大变,半晌才对秦墨伸了个大拇指。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压着嗓门问:“秦兄,不然你和我回去找枚剑种?”
“怎么说?”秦墨心下一动。
“我们阁中的风雷池内有不少上好剑种,无人能取得,说不定秦兄有缘分。”
方城说到这里有些抱歉地笑了一声,“不过你拿了风雷池的剑种,就是风雷阁的弟子了。”
秦墨只思索片刻就摇了摇头,“感谢老弟美意,以后再说。”
天知道老货是不是出自云岚宗的老鬼,万一自己投了风雷阁,怕是立刻被认为叛门,很难说会有什么下场。
至于剑种,等有空问问老货也就是了,这回非讹上一枚先天的不可。
方城闻言讪笑连声,对陈诗韵说:“陈师妹,你也可以来我们风雷阁,现在正好是一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时候,不过你倒不用参加选拔,我直接介绍个老师给你。”
他也觉得陈诗韵是个可造之材,幸好秦墨没说带她去云岚宗。
“果真?那我去!”
陈诗韵收起瞬剑术,她见秦墨没主动引荐,便再不好意思开口,此时也知道机会不等人,于是点头应下。
“那就太好了,咱们明早就走。”方城笑。
有了师门身份,陈诗韵便试探开口:“方师兄等等。”皱了皱眉头,把比武之事娓娓道出,等方城应下,又去看秦墨。
秦墨还能说啥?爽快答应。
第二日一早,方城带着陈诗韵乘着一件翠竹法器,秦墨照样骑了灵鹤,三人一同赶往松山城外。
陈诗韵的心事去了大半,话也多了起来,言谈间充满了小姑娘的天真可爱,往往让秦墨忍俊不禁。
她把那王家的几个对手都取了绰号,什么大头鬼,笑面虎,瘦骷髅,说起他们的丑事津津有味,后来又说竹子太细,非要和秦墨共乘一鹤。
这却是陈诗韵极少上天,本就有些心惊胆战,那方城身板瘦削,飞渡时更显得弱不胜衣,陈诗韵根本不敢去扶他,心下甚慌,远不如秦墨的大鹤看起来踏实可靠。
秦墨无所谓,便自己坐在前边,让陈诗韵坐在身后,就这般朝目的地飞去。
行了一会儿,察觉陈诗韵的头靠在背上,她似乎生怕秦墨怪罪,开始时不敢发力,又等了阵才彻底靠了上来,听她喃喃低语:“秦大哥,你和我大哥真像!”
秦墨根本不敢接茬,尬笑两声了事。
三人这一路上走错不少方向,耽搁了时间,总算在比武头一天赶回了陈家堡。
“大哥,我给你们介绍。”
陈诗韵欣喜地和陈静年引荐秦墨二人,“这是我方城方师兄,这是秦墨大哥。”
陈静年面色惊讶,拱手和两人见礼。他没多问,直接带着三人进入堡中面见父亲陈昌。
路上陈诗韵就把遭遇之事简单和陈静年交代一番,等真见到了父亲,她却不吭声了,只低着头站在那里。
秦墨与方城和陈家主见了礼,待陈昌还礼后各自选了座位坐下。
陈诗韵不敢就坐,还是方城看不过眼,指了身边的座位给她。
陈昌见到秦墨二人时也惊讶之极,等几人入座后站起来激动地说:“静年,咱们这次有救了!”
原来陈静年回来后,和父亲只说没请到高手,父子俩一筹莫展,最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此时他见事情有了转机,自是喜悦不已。
但更让他高兴的是幺妹有了合适的去处。
宗门弟子,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就算自家资质足够,父亲也断然不会同意。
接下来陈昌就将比武细节讲了一番。
“今年灵泉产量不足,这是实情,按理本该多使用一段时间,但王家非要切磋,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两位能帮陈家胜过这场比试,我定当厚报。”
秦墨其实心下不太认同,如果没有规定也就罢了,而今白纸黑字写明一年使用权,怎么能临时变卦?产量不足就多用,产量富余是不是就能少用?
当然这话他不会明说。
那边方城也提出了疑问:“陈堡主,诗韵是我师妹,我照拂同门责无旁贷,但王家能让我和秦兄这样的外人参加?”
“这却是不难。”陈昌捻须一笑,“两位就委屈一下,做老夫的女婿如何?”他也怕得罪了宗门弟子,忙又说:“就是应付比试的假身份,不必当真。”
秦墨是穿越者,很容易就过了心里那一关,便点头应下。倒是方城有自己的青梅竹马,而且师出同门,因此不大情愿。
陈昌皱了皱眉头,再度捻须一笑,“不然就委屈方侠士......”
一直没吭声的陈诗韵忽然抬头打断:“父亲莫再说了,我师兄是名门高弟,岂可委屈至此?那王家也请了外派高人,假身份不要也罢!”
她聪明伶俐,猜到父亲让方城做义子,简直是天大笑话。换了平时,她绝不敢当面顶撞父亲,如今有了“宗门弟子”身份加持,让她有了足够的勇气。
方城感激地看了陈诗韵一眼,心下感慨替师门找了个好苗子。
陈昌面色不悦,要再说时被陈静年及时抢先:“秦兄,方兄,我这就带两位回去歇息,咱们见招拆招,无需在这些小节上花费精力。”
且说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陈家堡外就来了一行人。
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口中呼喝不断,到了地方也不消停,一时间人仰马嘶,把满地青草踩得乱七八糟,好好的一座城堡被搞得乌烟瘴气。
在此等候多时的陈昌面色一沉,越众而出:“老王头,废话就别说了,还是三场两胜,你们这边谁打第一场?”
“自然是我们王家第一战将,我儿王野!”
王家主跳下马来,神情不屑。
秦墨见他鹤发童颜,身手还是这般利落,也只能赞句“老当益壮”,无意间发现那王家一行人中有个黑袍男子,身上似乎有股鬼气,不由起了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