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
姬烨、王一刀、玄小武、凤绯、敖雪，还有狐媚六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门前的地上，大口喘息着。他们浑身是血，衣衫破碎，但至少——还活着。
玄小武第一个注意到姬烨的异样。
“大哥，你的眼睛……？”他声音发颤，指着姬烨的右眼。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猛地一沉——姬烨的右眼原本赤红的三重瞳孔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眼眶，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姬烨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能活着就不错了，这只右眼至少救了我们。”
王一刀握紧断魂刀，声音低沉：“这还能治吗？”
凤绯摇头，朱雀火在她指尖微微跳动：“姬烨的右瞳是血脉之瞳，一旦损毁，恐怕很难。” 她没有把话说绝，但至少以她的了解，姬烨的右眼恐怕彻底废了。
姬烨摆了摆手，故作轻松：“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刚才频繁使用能力，痛得要死，现在没了反而轻松。”
他顿了顿，用仅剩的左眼环顾四周，试图转移话题：“先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敖雪抿着唇，目光复杂地看向姬烨。
“他救了我，可他刚才摸了我。”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襟，胸口仿佛还残留着那只手的触感。
“从小到大，谁敢碰我？更别说...”
她的耳尖微微发烫，心里又羞又恼，可偏偏无法发作。
“这个混蛋，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她咬唇，最终只是冷冷地别过脸，不再看他。
这是一片纯净的空间，仿佛悬浮在云端。地面雾气缭绕，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踏在云层之上。四周空荡荡的，没有血煞之气，也没有骷髅和煞尸的踪迹，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安静得近乎诡异。
唯一的存在，就是他们正前方的远处，又有一扇门，这扇门比先前的青铜巨门小了许多，但同样刻满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这里……是第二层？”狐媚警惕地环顾四周，“怎么什么都没有？”
玄小武皱眉：“太安静了，反而让人不安。”
凤绯警惕地看着四周：“小心点，说不定有更危险的东西。”
姬烨站起身，左眼微眯，试图看清远处的景象：“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说。”
六人围着青铜门盘膝调息半日，待体内灵力稍复，才起身探查这片诡异的纯净空间。
“方圆百丈，除了这扇门，连块石头都没有。”王一刀用断魂刀划过地面，刀刃带起的风卷起一片白雾。
凤绯的朱雀火在指尖凝成罗盘状：“连方位都是混乱的，这里...不像真实空间。”
姬烨独目微眯，失去破妄之瞳后，他不得不像常人般仔细观察。门上的七个凸起分布奇特——四枚青铜钉构成菱形正方形，中央嵌着枚彩色的圆珠，上下各悬一枚月牙状凹槽。
姬烨六人围着青铜门反复查看，指尖在那些古老符文上摩挲了无数遍，却始终不得要领。
“完全看不懂这些鬼画符。”王一刀的断魂刀在手，“要不直接劈开？”
凤绯的朱雀火扫过门缝：“没用，这门根本不是实体。”火苗穿透门板，像穿过幻影。
姬烨独目微眯，手指停在七个凸起上，中间的四枚青铜钉冰冷异常，中央彩色珠子透着诡异吸力，上下凹槽则像等待填补的伤口。
“第一扇门...”他忽然喃喃自语，“是破除空间红点后，用四象之力打开的。”
敖雪闻言转身：“你想说什么？”
“这片空间没有血煞气。”姬烨的指尖划过七个凸起，“应该不存在红点和血线，关键就在这七个点上。”
他忽然按住右眼空荡的眼眶——那里传来幻痛，仿佛破妄之瞳仍在。若在以前，三重瞳孔旋转间就能看穿机关，可现在...
“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试试四象方位。”姬烨突然指向右侧青铜钉，“敖雪，往这里输入东方青龙之力。”
敖雪冷着脸没动：“若是引发禁制...”
“总比困死强。”凤绯突然挤开她，朱雀火直接灼向下方凹槽，“磨蹭什么！”
火光映照下，右侧青铜钉突然泛起青光。敖雪见状终于并指凝气，一缕青龙之力注入钉身。门缝中顿时渗出星芒，整扇门微微震颤。
“有效！”玄小武的龟壳符文灵动，“继续！”
姬烨快速分配方位：“一刀负责左侧输入西方白虎之力，小武上侧输入玄武之力，凤绯...”
“知道啦！”凤绯的朱雀火早已缠住下方凹槽。四道灵力同时灌注，七个凸起突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青铜门上的符文逐一亮起。
但门依然紧闭。
门上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却只有一半亮起，另一半依旧黯淡无光。青铜门纹丝不动，仿佛在嘲弄众人的努力。
“停下！先撤去灵力！”姬烨急声喝道。
凤绯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朱雀火在她指尖剧烈跳动：“不行...灵力被吸住了...”
玄小武哀怨的道：“大哥，我抽不回手！”
王一刀的脸色已经发白，断魂刀上的庚金之气正在快速流失：“他娘的...这鬼东西在吸老子的修为！”
敖雪的情况最为危急。她的青龙之力本就所剩不多，此刻纤细的手腕上已经浮现出青黑色的血管纹路，正顺着灵力流向青铜钉蔓延。
姬烨的独眼死死盯着门上的变化。失去破妄之瞳后，他只能靠肉眼观察每一个细节。
“还差什么？”
姬烨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独眼死死盯着门上的变化。四枚青铜钉各自闪烁着四象光芒，却像孤岛般互不相连。中央的彩色圆珠依旧黯淡，上下凹槽更是毫无反应。
“还差什么...”他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四象未通！”
左手猛地按向彩色圆珠，娲皇血脉的造化之力汹涌而出。青鳞覆盖的手臂泛起莹光，一缕缕造化之气如丝线般注入珠内。
“叮——”
清脆的鸣响在寂静空间格外刺耳。彩色圆珠突然旋转起来，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四枚青铜钉上的光芒像是受到召唤，各自分出一缕灵力流向中央——
青龙的青色、朱雀的赤红、白虎的银白、玄武的墨黑，四色灵力在圆珠内交织成绚丽的漩涡。门上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的星图，大片大片亮起璀璨光芒。
“有效！”玄小武惊喜地发现压力骤减，“符文亮了大半！”
凤绯的朱雀火重新旺盛起来：“还差最后一点...”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成功时，符文的光芒突然停滞。仍有约两成的纹路保持黑暗，青铜门依旧纹丝不动。
敖雪突然闷哼一声，青龙之力已近枯竭：“不行...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