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成轩跟她离婚,她真的会变成一个没有脾气,没有主见的家庭主妇,成为依附于他的附属品。她能够跟成轩和平离婚,可能也是因为她可怜的、仅有的自尊心,不允许被别人践踏,这才没闹起来。
祁冬雪想着想着,就合上了双眸,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抬腕一看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祁冬雪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来回飘荡着。她急忙穿鞋下地,走了出去,见屋里空无一人,来到外面,马车也没在院里,知道父母这是还没回来。
祁冬雪打开大门,往父母归来的方向看去,并没发现他们的身影。
“冬雪姐,你在看啥呢?”
祁冬雪转头看去,原来是王菊花的三儿子白川。
“白川,你这是要出去啊?”
“嗯呐。冬雪姐,你先忙。”
“那你快走吧。”
白川表面平静,内心却激动不已,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就在面前,啊,这感觉太美妙了!他仿佛踩在了云朵上面,全身轻飘飘的。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得偿所愿。加油!
白川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便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最后消失在那条土路的尽头……
祁国林和妻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祁冬雪看母亲喜滋滋地进了家门,这才把提着的心落下。
“妈,你和我爸咋回来这么晚?我都担心了一下午。”
“走,冬雪,跟妈进屋——妈晚上给你做红烧肉吃。”
祁冬雪跟着母亲来到屋里,问道:“妈,瞧你这么高兴,是赚着钱了?”
“那还用说。你没听过,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吗?”
“是是是!我妈是谁?我妈可是大名鼎鼎,响彻安乐村的林芳!”
“行了,你也别飘你老妈了。冬雪,你猜我和你爸今天赚了多少钱?”林芳得意洋洋地问道。
要是赚个百八十块钱,母亲不会这么高兴,肯定是没少赚。祁冬雪想到此,决定往多了猜猜,“两百块?”
“再猜!”
“三百块!”
“算了,妈也别吊你胃口了,我跟你爸今天赚了四百多块。”
“行啊,妈!你告诉我,咋赚这么多的?”祁冬雪也挺好奇。
“我和你爸在一个倒闭的私人小厂子收到了货——明天还得去呢。”
“都收的啥,赚了这么多钱?”祁冬雪问道。
“破烂里面有几块黄铜疙瘩,还有一些废铝,卖的人不认识,才让咱们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我说呢!”祁冬雪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妈,你和我爸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我买了五根麻花,跟你爸对付了一口,要不,可挺不到现在。”
祁冬雪给母亲打好洗脸水;把锅里保温的饭菜端了出来,然后把买回来的五花肉洗干净,切成小块,等母亲做。
她做的红烧肉也挺好吃的,但没有母亲做的好吃。
林芳用了一个多小时,把红烧肉做的软烂,入口即化,吃到嘴里,那叫一个香。
祁冬雪特意给万老太太送了一碗红烧肉。因为今天吃的晚,就没接她过来一起吃——主要是怕饿着她。
就这样,祁国林和林芳在这家厂子收了三天货,才算完事。
等祁冬雪例假走干净之后,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天,早已是深秋。
今天是祁冬雪跟父亲出去收的。她穿着一件以前淘汰下来的棉大衣,虽说样子过时了,但依然保暖。
父女俩今天去的是西岭,路程有点远。
祁国林也是听同行说,那疙瘩有货。所以,今天带女儿去看看。
“爸,那疙瘩的国矿已经黄了,咱们能收着东西吗?”
“冬雪,那疙瘩是老矿。要是碰到卖货的,肯定不少收,就怕碰不到。”
“爸,要是碰不到,咱父女俩就当溜达了。”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祁冬雪跟父亲不时说上两句,不知不觉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一进入这个地界,明显感觉到跟东岭的不同。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萧瑟,也不知是深秋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反正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祁国林驾着马车来到居民区开始敲破盆,边敲边喊,“收破烂了,破烂换钱!……”
祁国林连敲带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搭讪。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疙瘩的破烂并不多!
父女俩只好又换了一个地方,照样是没人卖货。
“爸,我咋看见有这么多人家卖房子呢?”祁冬雪不解地问道。
“可能去别的地方工作了吧。谁知道是咋回事!”
“收破烂的,废铁多少钱一斤?”
父女俩正唠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们。俩人行动一致地扭头看向问话的人,原来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老哥,废铁两毛钱一斤。”祁国林答道。
“那跟我来吧。”
父女俩牵着马车跟他来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停下。
“老哥,我多嘴问一下,咋这么多卖房子的?”祁国林问道。
“唉!你也知道,我们西岭是老矿。这疙瘩的老百姓基本都是在矿上工作,可矿一黄,岁数小的就被政府分配到了别的矿上;而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只好在这儿留守。人都走了,房子也就空出来喽!”这人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大爷,这里的房子卖的贵吗?”祁冬雪插了一句,问道。
“不贵——稀烂贱,便宜得很!就说我旁边的这户人家,三间大瓦房,一开始要一千块;现在只要八百块。要是有买的,估计还能讲价。”
“那这家人也是因为你说的原因吗?”祁冬雪又问道。
“那倒不是。这家人有点门路,两个孩子都去了外地发展,不打算回来了。”
“那咋联系他家?”
“他家老头在家里看守房子呢。唉,这年头难混啊!”
祁冬雪问到这里,就住了口。但心里却琢磨开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听成轩说,外面的地皮一年比一年贵,有的地方把平房扒了,叫啥动迁、开发。要是未来的某一天,这疙瘩也能像他说的那样,那是不是房子也就值钱了?她是不是也就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