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散去,姜赟呈还是一脸木讷地站在原地。
曲欣婷这时候有点紧张的说:“赟呈,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也是好心的,那个姜星杳她那么不听话,她一直都在气你,这样的女儿要来也没用,我…”
曲欣婷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着,姜赟呈听得有点烦躁。
但想到他还用得到姜星杳,也还用得到曲欣婷,于是他就耐着性子哄道:“婷婷呀,再怎么说杳杳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咱们做长辈的不能真的和她计较不是?
等会儿你去给她道个歉,好好哄哄她吧,她还挺在意你这个母亲的。”
“我不去。”曲欣婷说,“我看到她就烦,从小就告诉她要听话,这都多少年了,她还是这样,我不喜欢她。”
姜赟呈紧锁着眉,心底很是无奈,这回曲欣婷把姜星杳伤得太狠了,他都有点担心姜星杳真狠心不管曲欣婷了,这样他就没办法再拿捏姜星杳了。
姜赟呈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曲欣婷透点底,他说:“婷婷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按理说我也不该为难你的,只是现在姜星杳嫁到了靳家咱们以后还得靠她帮忙呢,你就当为了我,去哄哄她好不好?”
“为什么要靠她帮忙?我爸的公司不是在你那里吗?赟呈,我们曲家可不比靳家差的,咱们不用她。”曲欣婷说。
姜赟呈的脸色又一下僵住了,曲家不比靳家差,那也是很久之前了。
自从曲家落到他手里之后,一路都在走下坡路,还是再过些时间,连二流的家族都算不上了。
只是这些在曲欣婷面前,姜赟呈有点说不出口,曲欣婷无比信任他,觉得他无所不能,他也不好在曲欣婷面前自揭伤疤不是。
倒是曲欣婷,自己注意到了姜赟呈脸色不好看,她满脸关切的道:“赟呈,赟呈,你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要不我去帮你吧,我之前就跟我爸打理公司,你信我,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
姜赟呈眼睛里一片暗沉,他怀疑的看向曲欣婷,曲欣婷也看着他,那双眼睛里还是只有依赖。
姜赟呈渐渐的就有点动摇了。
是呀,他不擅长打理公司,可曲欣婷会呀,曲欣婷之前一直都被当作曲家继承人培养,现在她又这么信任自己,只要自己每天带着她,陪着她,便也不再担心出什么意外了。
姜赟呈心里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底气,他道:“婷婷知道的,我本来也不希望你太过劳累,可现在公司确实有点问题,只能辛苦婷婷了。”
“能帮上你的忙就好,赟呈,公司的事交给我,你就别管那个姜星杳了,咱们不用她。”曲欣婷说。
姜赟呈犹豫着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休息室的方向。
这次曲欣婷做的太过,把人伤的太狠了。
曲欣婷自己又不愿意上去道歉,怕是短时间之内,他也不好去姜星杳面前露面了。
曲欣婷也跟着抬头看,休息室的大门紧闭着,自然是看不到姜星杳的影子,她的瞳孔有光芒闪烁,很快她就拽了姜赟呈一把:“赟呈啊,你要是再搭理那个姜星杳,我就生气了。”
姜赟呈也不敢真把曲欣婷惹毛了,赶紧收回了目光低头来哄。
两个人很快就亲密的如胶似漆,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姜灿灿拿着手机,把这一切全都拍了下来。
姜星杳最在意她的母亲了。
这要是让她知道她的妈妈其实根本不想要她,姜灿灿想想就觉得开心。
二楼的休息室里。
姜星杳蜷缩在沙发上,浑身都在颤抖。
曲欣婷近乎恶毒的话,一遍遍地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她甚至忍不住在想,自己是做错了吗?
跟在姜赟呈那里是曲欣婷的选择,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管的?
可那是她的妈妈,她又怎么能不管呢?
就算不为了曲欣婷这个人,只是为了外公的遗愿,她也没办法视而不见。
靳擎屿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姜星杳面前,他道:“杳杳,先喝杯水缓缓吧。”
姜星杳没有动,她现在完全被曲欣婷的那几句话裹挟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
她不能放下曲欣婷,又害怕见到曲欣婷,她害怕下次见面,听到的依旧是这些恶毒的话。
靳擎屿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搭在女人的肩头,他把人搂进了怀里:“杳杳,伯母只是生病了,她的话并非本意,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相信等她病好了,她也一定会后悔对你说这些的。
我们杳杳那么好那么优秀,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低哑的声音在耳畔流淌而过,姜星杳发抖的肩头渐渐的平复了一点儿,可她依旧忘不了曲欣婷今天过分尖锐的话语。
她声音闷闷的道:“靳擎屿,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她真的能好吗?”
外公也说曲欣婷只是生病了,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可姜星杳有点担心,她担心自己在曲欣婷病好之前就坚持不下去了。
每次看到曲欣婷无条件地依赖姜赟呈的时候,就让她无比难受,更遑论这些刺人的话?
靳擎屿的手轻轻拍着姜星杳的肩头,他道:“别着急,我问过岑烟了,伯母的状态有点奇怪,就像是被人催眠,只是现在姜赟呈把人看得紧,还没有办法证实这件事。”
“催眠?”姜星杳有点茫然。
她不知道最开始的曲欣婷是什么样的,但妈妈一直都是被当成曲家的继承人培养的,却为了姜赟呈洗手做羹汤,不踏进公司半步,完全荒废了自己二十多年来学习的一切。
这所有的事好像确实匪夷所思。
姜星杳仔细回想着。
她记得小时候曲欣婷虽然也黏姜赟呈,但偶尔也会抱着她,也会唱儿歌哄她,就算对她没有那么热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句句扎人。
难道她真的是被催眠了,所以才对姜赟呈这么百依百顺?
外公也说,她是出了一场意外以后,就像变了个人。
不管是与否,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都是姜赟呈,姜星杳觉得,这件事必然是和姜赟呈有关。
靳擎屿说:“姜家那边不太好打草惊蛇,我晚点让人打听一下姜赟呈进曲家之前的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姜赟呈进曲家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个秘密,就连姜星杳都只知道是曲欣婷看上了姜赟呈,让他入赘的。
可是在那之前,甚至是曲欣婷怎么认识的姜赟呈,她都一无所知。
去查姜赟呈的曾经。好像确实是一条路子。
不过除了姜赟呈以外,还有一个人…
姜星杳抿了抿唇,并没有告诉靳擎屿。
在那个人的事上,她不能完全相信靳擎屿,她只能自己找人去查。
看到姜星杳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儿,靳擎屿又一次递上了热水,这回姜星杳接了。
她抿了一口,放下了水杯,才对着靳擎屿道:“今天谢谢你。”
“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我本就夫妻一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靳擎屿抬手,轻轻摸了摸姜星杳的脑袋,看到女人有点呆愣的神色,他又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下去处理刚才的事。”
姜星杳垂着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去问靳擎屿要怎么处理。
她现在想到曲欣婷,心脏就是一阵的抽痛,她也不想再去过问了。
靳擎屿走后,姜星杳就拨通了私家侦探的号码,让她找人帮忙去查白芳的事。
姜星杳出生不久,白芳就生下了姜灿灿,姜赟呈一直对外说白芳勾引的他。
可在外公去世之后,他就让白芳和姜灿灿登堂入室,他和白芳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勾引和被勾引那么简单,说不定他们一开始就认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姜星杳心底一阵发凉。
或许从一开始,曲欣婷就是姜赟呈踏进豪门的一颗棋子。
姜星杳刚安排好了私家侦探,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是顾太太端着糕点走了进来,她道:“靳太太,是你先生托我上来陪你说说话,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快请进吧。”姜星杳的心情现在已经平复了许多,她赶紧起身把顾太太迎了进来。
两个人不熟,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这一聊天自然就不可避免地聊到了男人身上。
顾太太看着姜星杳,有点羡慕地道:“靳太太,你先生对你可真好,你不知道他刚才在那边说着话,看到你情绪不对,赶紧跑了过来,现在也是,还在下面替你撑腰呢。”
好吗?姜星杳苦笑,如果单论他演出来的那些,他确实对自己挺好的。
可私底下,他做的那些事谁又知道呢?
姜星杳道:“顾总和顾太太才是一段佳话呢,听说当初顾总娶顾太太的时候,帝都海城都满城鲜花,那排场可是世间罕见。”
顾太太道:“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他们男人的面子罢了,商业联姻哪有什么感情?前两天我过生日,他出门谈合作,我等他等到深夜,结果就拿回来一个蛋糕,还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种,你说,这算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