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饥寒淬炼
五年时光如指间沙砾,悄然流逝。里·耶斯提杰王国贫民窟深处,寒风卷着腐臭气息掠过断壁残垣。七岁的艾瑟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斗篷,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翻找,脖颈处的荆棘状疤痕在灰扑扑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艾瑟!”巷口传来急切的低唤,流浪儿汤姆踮着脚张望,他破烂的麻布鞋上还沾着今早偷来的面包碎屑,“教国巡查队往这边来了!”
艾瑟动作一顿,攥紧怀中半块发霉的黑面包。自从洛兰在三年前的冬夜咳血而亡,这个与她相差五岁的男孩便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迅速将面包塞进破布缠裹的腰带,猫着腰钻进污水横流的暗巷。
腐臭的污水浸透布鞋,艾瑟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敏锐地扫过墙角——那里有个用碎石围成的简易陷阱,几根尖锐的木刺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三天前,她正是用这个陷阱捕获了一只田鼠,那顿烤鼠肉是她和汤姆半个月来唯一的热食。
“这次得找些值钱的东西。”艾瑟咬着嘴唇,想起汤姆日益虚弱的咳嗽。寒风掀起她乱糟糟的头发,露出精致小巧的五官——即便在污垢之下,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与小巧的鼻梁,仍难掩倾城之姿。
夜幕降临时,艾瑟混进贵族庄园外围。她学着汤姆教的方法,将煤灰抹在脸上,刻意佝偻着背,扮成拾荒的小乞丐。庄园后门的守卫正在打盹,艾瑟屏住呼吸,从狗洞钻了进去。
穿过散发着霉味的地窖,艾瑟终于找到存放药材的房间。她的手指刚触到药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慌乱中,她躲进木架后,心跳如擂鼓。
“这批圣灵药必须连夜送往教国。”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魔导国那群亡灵法师最近动作频繁,大司教说要...”
话音未落,庄园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艾瑟心中一惊,趁守卫慌乱之际,抓起几瓶药就往外跑。然而刚出房门,一只体型庞大的猎犬便扑了上来。
“嗷!”艾瑟痛呼出声,大腿被犬齿狠狠咬住。她强忍着剧痛,抡起手中的药瓶砸向猎犬脑袋。“砰”的一声,药瓶碎裂,刺鼻的药粉喷溅而出,猎犬呜咽着松开了口。
艾瑟拖着伤腿狂奔,鲜血在雪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就在她即将逃出庄园时,一道魔法光芒突然笼罩全身——夫路达·帕拉戴恩布置的魔网探测结界被触发了。
“什么人?”守卫的怒吼声传来,魔法箭矢划破夜空。艾瑟绝望地闭上眼,却在这时,一道银色身影从天而降。龙王国的巡逻队正巧路过,为首的龙人战士挥剑斩断箭矢,金色的龙瞳扫过艾瑟脖颈的疤痕,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人类小孩?”龙人战士皱眉,“为何会触发魔法结界?”
艾瑟强撑着站起,将怀中的药瓶递出:“我...我只是想要药救人。”她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颤抖,却又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静。
龙人战士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挥了挥手:“走吧。下次别再靠近贵族领地。”
艾瑟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全然不知在暗处,银叶议会的探子正将这一幕记录在册。她脖颈的吊坠,正与安苏娜遗留的时空棱镜碎片产生微妙共鸣,而这一切,都被暗处的神秘目光悄然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