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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郡,阳翟城西三十里,官营大冶。

初冬的寒风卷过起伏的丘陵,却吹不散这片山谷里蒸腾的灼热。数十座依山而建的冶铁炉如同沉默的巨兽,张着黑洞洞的口,炉膛内是翻滚咆哮的赤红。巨大的水轮在引水渠的驱动下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带动着连接炉膛的鼓风连杆,将狂暴的气流源源不断压入炉心。每一次鼓动,炉口便喷吐出裹挟着火星的浓烟,将上方灰蒙蒙的天空染上更深的浊色。

“呼——轰!”又一股炽热的铁流从一座高炉底部的泥范口奔涌而出,沿着预先挖好的耐火泥槽奔腾流淌,宛如一条缩小了的地底岩浆河。灼目的红光映照着炉前工匠们汗流浃背、沾满黑灰的脸庞,也映亮了监工手中紧握的、象征工部权威的铜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炭与熔融金属混合的浓烈气味,吸一口,肺腑都似要燃烧起来。

刘基站在一处地势略高的土台上,玄色大氅在热浪中微微拂动。他身后侍立着工部尚书郑浑、颍川郡守杜袭,以及一身简朴葛袍、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马钧。刘基的目光,越过下方喧嚣沸腾的炉群,投向更远处那些被重兵把守的矿洞口。洞口幽深,仿佛巨兽贪婪的咽喉,一车车刚从地底深处采掘出的、闪烁着青黑或赭红色泽的矿石,正被赤裸上身的矿工和驮马源源不断地运出,倾倒在巨大的筛选场上。

“颍川之铁,冠绝天下。”刘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鼓风的轰鸣与铁流的咆哮,落入身后几人的耳中,“昔日强秦,得宜阳之铁而甲兵利;今我大业根基,亦系于此山腹之中。”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郑浑身上,“郑尚书,官营矿场推行至今,成效如何?”

郑浑立刻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禀主公,自推行‘铁器官营令’以来,阳翟、轮氏、阳城三处官营大冶,月产生铁已逾三十万斤!较之以往豪强私采、小炉散冶之时,效率提升何止十倍!且官炉所出之铁,质坚而少杂,远非私铁可比。更兼马侍郎所创‘蒸汽鼓风’之法,炉温奇高,铁水纯净,实乃军国利器之基!”

马钧在一旁微微颔首,目光依旧专注地扫视着下方一座正在出铁的高炉,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如何进一步优化那鼓风连杆的角度,以获取更强劲稳定的风力。

“十倍…”刘基咀嚼着这个数字,眼神深邃如渊,“还不够。乱世之中,铁,便是筋骨,便是爪牙。筋骨不强,爪牙不利,何以争雄天下?”他猛地转身,玄色大氅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目光如电,扫过杜袭,“杜郡守,即日起,颍川郡内所有铁矿,无论大小,无论山野,无论归属何人,一律收归官营!由工部新设之‘矿冶监’统辖!私采一粒矿石者,以资敌论处,斩立决!私贩一斤生铁者,家产抄没,举族流徙三千里!”

“嘶——”杜袭倒吸一口冷气,饶是他久历官场,也被这前所未有的酷烈法令震得心头一颤。颍川铁矿,利益盘根错节,牵涉本地豪族甚广。此令一出,无异于烈火烹油!“主公…此令…是否过于峻急?恐激起…”

“激起什么?”刘基打断他,声音冷冽如冰,“激起那些依附矿脉吸血、囤积居奇、甚至暗中资敌的蠹虫吗?”他向前一步,逼近杜袭,无形的威压让这位郡守几乎喘不过气,“杜袭!你告诉我,是颍川几个豪族的怨怼重要,还是我十万将士的刀锋、百万流民的犁铧重要?是他们的私利重要,还是这天下归一、万民得安的千秋大业重要?!”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杜袭心上。他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深深躬下身去:“臣…臣愚钝!主公明见万里,臣…遵命!即刻颁行全郡,敢有违逆者,严惩不贷!”

刘基的目光这才稍稍缓和,转向郑浑:“矿冶监,由你工部直领。调‘十杰营’一部精锐,分驻各矿场、冶炼场,弹压不法,确保政令畅通无阻。凡矿工,登记造册,授以口粮工钱,使其安心劳作。凡匠师,优其待遇,录其技艺,凡有改良创新者,重赏!马侍郎,”他看向马钧,“矿冶监之技术规程、冶炼标准,由你总揽制定。我要的,是天下最精、最纯、最硬的铁!”

马钧终于将目光从炉火上收回,对着刘基,极其郑重地一揖,声音沙哑却清晰:“钧,领命。必竭尽所能,不负主公重托。”

数日后,陈留,司空府议事堂。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沙盘旁,刘基端坐主位,下方文武分列。工部尚书郑浑手捧一卷墨迹未干的诏令,声音肃穆,一字一句地宣读着《铁器官营令》全文。当念到“凡私采、私贩铁石、生铁者,视同资敌,主犯斩立决,家产抄没,亲族流徙”时,堂下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主公!”一个略带激动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是颍川崔氏在朝中的代表,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崔琰(非历史上那位,此处为颍川豪族代表)。他出列,对着刘基深深一揖,脸上带着恳切与焦虑:“颍川铁脉,乃天赐我郡之利。数百年来,乡梓宗族,赖此维系,开矿设炉,纳粮养民,亦为朝廷贡献良多。今此令一下,尽收官营,无异断我颍川士民之生计血脉啊!且执法如此酷烈,恐失士民之心,动摇地方根基!恳请主公三思,收回成命,或…或稍缓其行,徐徐图之!”

崔琰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颍川籍官员和背后豪族的心声。几道隐含忧虑或不满的目光,悄悄投向刘基。

刘基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没有看崔琰,目光缓缓扫过堂下诸人,最后落在侍立武将班列之首的张辽身上。

“文远。”

“末将在!”张辽踏前一步,甲叶铿锵,抱拳应诺,声如洪钟。

“若你率军攻城,城头箭矢如雨,而你的将士手中,是崔老所言那些‘维系乡梓生计’的私炉所出的铁盾,脆如薄饼,一箭即穿;手中的刀矛,软如柳枝,一击即折…”刘基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那时,你待如何?是怪敌人箭利矛坚,还是怪那些为了一己私利,将劣铁送入你营中的‘乡梓宗族’?!”

张辽眼中精光爆射,毫不犹豫,声震屋瓦:“末将必先斩了那些以劣铁资敌、害我将士性命的蠹虫!再提兵踏平敌城,以血洗耻!”

“说得好!”刘基猛地一拍扶手,霍然起身。玄色大氅无风自动,一股凛冽的霸气席卷整个议事堂。“铁,国之重器!兵戈之锋锐,农事之根基,尽系于此!此令,非为夺民之利,实为集天下之铁,铸强国之刃,开万世太平之基!若有蠹虫,敢为一己之私,坏我大业根基,损我将士性命,慢我农人耕作…”他目光如电,直刺崔琰,也刺向所有心存疑虑者,“文远之刀,便是他们的下场!此令,即日颁行天下各州郡!有敢阻挠、阴奉阳违、私相授受者,杀无赦!”

“谨遵主公钧令!”堂下文武,包括脸色煞白的崔琰在内,再无一人敢有异议,齐声应诺,声浪几乎掀翻屋顶。张辽、徐晃、高顺等将领眼中,更是燃起炽热的火焰。他们比谁都清楚,精良的军械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主公此举,是真正将将士的性命放在了心头!

阳翟官营冶场深处,一座新辟的巨大工棚内。

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熔炉区的狂暴炽热截然不同。空气里弥漫着桐油、新木和金属的混合气味,整齐划一,秩序井然。数十排长长的木制工作台排列开来,每张台前都坐着一名专注的工匠。他们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包揽所有工序的大匠,而是专注于手中那一个或几个特定的、形状规整的金属部件。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锉刀的刮削声、钻头的嗡鸣声,汇成一片奇特的韵律。工作台旁,堆放着用硬木制成的、精度极高的标准模具和量具——这是马钧耗费数月心血设计监造出来的。

一个年轻工匠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根锻打好的精铁条卡入一个凹形模具中,用木槌轻轻敲打两端,使其完全贴合模具的弧度。旁边放着一把特制的卡尺,他反复比量,确保这截弩臂的弧度分毫不差。完成后,他将这截弩臂放入身旁一个写着“叁型弩臂”的木箱中。很快,便有专门的转运工过来,将装满同型弩臂的箱子搬走。

在工棚的另一区域,是“弩机匣”的组装线。这里的工匠面前堆放着各种更细小的零件: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青铜“悬刀”(扳机)、带有精密刻度的“望山”(瞄准具)、坚韧的牛角“钩心”、细小的“铜栓塞”…工匠们动作麻利,如同穿花蝴蝶,按照墙上悬挂的、马钧亲手绘制的分解图,将一个个零件精准地嵌入那个被称为“郭”的青铜外壳凹槽内。动作熟练者,几乎不用眼睛看,仅凭手感便能完成。

“咔哒!”一声清脆的咬合声响起。一个中年工匠将最后一片“栓塞”敲入位置,一台结构复杂精密的弩机核心便在他手中成型。他将其放入一个特制的木制托架中,托架立刻被滑轮组吊起,平稳地滑向下一道工序——与弩臂、弓弦的总装台。

马钧一身沾着油污的工服,穿行在工棚的过道间,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环节。他时而停下,拿起一个刚加工好的“悬刀”部件,对着光线仔细查看其边缘的平滑度;时而凑到组装台前,观察工匠嵌入“钩心”的角度是否完美。他很少说话,只是偶尔用简洁的手势或几个字指出问题:“这里,毛刺。”“角度,偏半厘。”被他点到的工匠无不凛然,立刻返工。

“马侍郎,”负责弩机组装的工头,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匠人,捧着一台刚刚总装完成的完整弩机,兴奋地走到马钧面前,“您看!按您的新法子,用这些标准件组装,简直快得像搭积木!瞧瞧这咬合,这顺畅劲儿!比老法子一个个手工打磨调试,快了何止三倍!而且次品少多了!坏哪换哪,方便!”

马钧接过弩机,入手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触感中蕴含着力量。他熟练地拉开弩弦,扣上悬刀,瞄准工棚远处一根作为测试目标的木桩。手指轻轻一扣。

“嘣!”一声强劲的震鸣!

弩臂猛地回弹,一道乌光闪电般激射而出!

“笃!”一声闷响,五十步外,那支标准化的三棱铁簇弩箭,深深扎入木桩中心,箭尾犹自嗡嗡颤动!

马钧放下弩机,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的笑意。他抚摸着弩机上那冰冷而精密的部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力量。这不再是匠人呕心沥血的孤品,而是可以源源不断、如同流水般从这条“线”上诞生的杀戮机器。

“好。”他沙哑地吐出一个字,将弩机递还给工头,目光投向工棚外那片被炉火映红的天空。主公的铁律已然铸成,而他马钧,则在这铁律之下,为这新生的王朝,锻造着最锋利的爪牙。阳翟的炉火日夜不息,工棚内的机括声连绵不绝,一支由冰冷精铁与标准零件构筑的钢铁洪流,正在这喧嚣与秩序中,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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