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炫耀薪资,还是虚报数目。
在老板看来,这样的员工都是不可取的。
何况,姜融不过是沈家的一个保姆。
沈砚叙这样的豪门掌权人,更看不上这种耍小聪明的装比怪。
朱倩的心思,在座的都是人精,都看得出来。
但是这种时候,就算是想帮姜融说话。
也不合适了。
于是大家都只能静静看着沈砚叙。
可沈砚叙的目光一直落在姜融身上。
好像根本没听到朱倩说话似的。
他视线落在她衣襟上的红色印记,眉心瞬间皱了起来。
“衣服上的酒渍是怎么回事?”沈砚叙的声音不大,但是压迫感十足。
尤其是他问完之后,如鹰隼一样的视线,扫视了全场所有人。
好像在质问,到底是谁洒了酒在姜融身上。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加上沈砚叙,除了是沈氏的掌权人,更是交大的客座教授。
身上那种教授的压迫感,更是足了几分。
大家面面相觑,有种上学时候,被老师质问的既视感。
虽然毕业三年,看到老师,还是好怕怕。
有胆大又敢说的。
就是刚才举手说话,像学生回答问题似的男同学。
直接又竖起小臂,“报告沈教授,不是我们泼的,是刚才有人出言不逊,姜融泼对方的时候,不小心溅到的。”
沈砚叙一愣,看向姜融。
姜融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
“哦。”沈砚叙发出单音节。
哦?
这什么意思。
如果是她欺负别人,那没事了?
所有人都很懵。
但最懵的还是朱倩。
看着沈砚叙拉开姜融旁边的椅子坐下。
朱倩尴尬地眨眨眼,不死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姜融是您家保姆吧?她正在说薪资的事呢。说是有四万,不会是真的吧?”
姜融找了干净的餐具,提起水壶,给沈砚叙倒茶。
男人顺手接过茶壶,自己斟上。
还顺手,帮姜融的水杯也续了七分满。
没人搭理朱倩。
朱倩很是尴尬。
但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身上。
而是在沈砚叙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上。
姜融不是沈家的保姆吗?
哪有老板给保姆倒茶的。
真是倒反天罡。
可是看着两个人自然的动作。
加上两人又美得跟别人,不在一个图层似的。
大家又觉得,这倒反天罡的事。
发生在他们身上,出奇的合理。
姜融接过茶杯,小声说:“谢谢。”
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点软软的感觉。
沈砚叙余光瞥了一下她的唇。
喉结上下滚动,他抬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中间隔了两分钟,他才想起还有朱倩这么个人似的。
他目光凉凉地看向朱倩,“四万,不是真的。”
朱倩一愣,随即睁圆了眼睛。
两眼兴奋地发光,得意地扫了一眼姜融。
似是在示威。
看吧,看吧!
我就说她是在撒谎装比。
怎么可能一个保姆,给四万的薪水。
怎么不去抢?
资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们比葛朗台还葛朗台。
众人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张健甚至很轻地嗤笑一声。
就是那种,想笑话姜融,又碍于沈砚叙在,但蠢蠢欲动的心又压不住的那种,贱嗖嗖的嗤。
沈砚叙扫了他一眼。
目光所及,看到他洁白的衬衫上,大片的红色酒渍。
眸光冷了冷。
鲨人砍头,一个个来。
“四万是一开始的薪水,姜融表现优异,现在早不是这个价了。”
沈砚叙看向姜融,似是在询问,“翻了一倍多?”
姜融抿唇压唇角,“不止。”
众人,“!”
沈砚叙点点头,随即转脸看向朱倩,“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得到。”
杀人诛心。
噗呲!
扎漏了。
朱倩脸色纸白,胸口呼呼漏风。
被官方认证的扎心,就是这么痛吗?
朱倩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来了一句,“十万一个月……而已,我也可以的。”
干他们这行,不就是收入起伏大吗?
万一接到一个大单,一下子挣个几百万,也是有可能的。
沈砚叙再次提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你可以试试。”
朱倩,“……”
她不敢再接话茬了。
直觉告诉她,她再多说一句。
沈砚叙能让她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
胳膊拗不过大腿,就是这种无力感吗?
她就算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沈砚叙就是在给姜融撑腰。
可是她凭什么啊!
一个保姆而已!
她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嘴,就被沈砚叙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沈砚叙没再看她一眼。
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费神。
他转眼看向另一边的张健。
张健在饭局上,比其他的同学家世要好。
但在海城豪门里排不上号。
如今有机会跟沈砚叙在一桌吃饭。
别管是因为什么,他都要跟对方搭上线。
“沈总,我敬您一杯。”
张健没皮没脸地上前,给沈砚叙倒了一杯酒。
沈砚叙缓缓看向面前的酒杯。
绛红色的液体,在晶莹的杯子里,看上去高贵无比。
可沈砚叙冷着脸问,“刚才姜融为什么泼你?”
张健一愣。
没问姜融,而是问他。
那就是想给他难看。
张健吭吭哧哧,最后涎着脸说:“就一点误会。”
“什么误会?”沈砚叙根本不给他插科打诨的机会。
张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对不起,姜融刚才都是我的错。”不管因为什么,他主动认错总是好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砚叙依旧拿起刚才姜融给他倒酒的杯子,轻抿,“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噗嗤!
男人茫然地看向旁边的姜融。
“对不起。”姜融使劲憋笑,摆摆手,“我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你们继续。”
沈砚叙打量她,似是对她想到的事,更感兴趣。
“什么好玩的事?”
姜融咬唇。
她只是因为,沈砚叙说出的那句中二的台词。
跟他禁欲冷淡的样子,反差实在太大。
她才笑的。
哪有什么好玩的事。
他就是那件好玩的事。
可她不能说。
她眼珠一转,“我想起来,以前张健要欺负我,结果被我打折胳膊的事,只是没想到,好几年没见,他的腰也是折的。”
卑躬屈膝的样子,真是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