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伊条崇迅速抛出麻绳,缠住了最近的一根钟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可是,他却惊讶地发现,这根钟舌的表面竟然覆盖着一层坚不可摧的符文护甲,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黑纱女子见状,发出一阵狰狞的笑声。她手中的权杖顶端的血色晶体开始疯狂地吸收着劫火钟的力量,而她的机械躯体也在这股强大的能量注入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最后竟然与劫火钟的钟身完全融为一体。
“原来……你就是劫火钟的器灵!”伊条崇满脸怒容,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纱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烬影策》中所记载的一种禁忌秘术——将人的灵魂与法器相融合,以此来换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伊条崇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断刃在掌心快速旋转起来,断刃闪烁着寒光,仿佛在他的手中获得了生命一般。随着他手腕的一挥,断刃轻易地割破了他的手腕,鲜血如泉涌般顺着刀刃流淌而下。
伊条崇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剧痛,同时调动起体内所有的光裔血脉之力。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烈日一般炽热,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以血为契,以魂为引!”伊条崇口中念念有词,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然和决绝。断刃在他的手中剧烈颤抖着,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意志。
断刃带着燃烧的血芒,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径直冲向钟身的核心符文。然而,就在断刃即将触及核心符文的一刹那,黑纱女子突然化作无数个黑色的齿轮,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一般席卷而来。
这些齿轮每一个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在空中急速旋转着,带着吞噬灵魂的恐怖力量。伊条崇身陷齿轮风暴之中,他的身体被齿轮划出了无数道伤口,鲜血四溅。
但伊条崇却毫不退缩,他死死地握住断刃,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突进。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如铁。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断刃成功地突破了齿轮的阻拦,直直地刺向了核心符文。就在断刃触及核心符文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强光突然从玉佩中爆发出来。
那光芒如同太阳一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在光芒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初代光裔宗主的虚影,他的面容威严而庄重,仿佛在注视着伊条崇的一举一动。
“愚蠢的后人啊,你可知道这力量的恐怖之处?这岂是你这样的蝼蚁能够掌控得了的?”那道虚影发出一阵狂笑,似乎对伊条崇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
然而,伊条崇并没有被虚影的话语所动摇,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断刃,体内的血脉之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奔腾起来,与玉佩散发出的光芒相互呼应。
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虚影的身躯开始渐渐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但它仍然不甘心地试图阻拦伊条崇,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伊条崇的断刃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如闪电般狠狠地劈下。刹那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整个空间都似乎为之颤抖。
劫火钟的表面在这一击之下,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蔓延开来。黑纱女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灵魂与钟身一同崩解,化作无数碎片飘散在空中。
然而,劫火钟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停止运转,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开始加速旋转。伊条崇望着钟座下那即将被引爆的火药漕船,心中深知,只有彻底摧毁劫火钟的钟体,才能避免这场灾难的发生。
他毫不犹豫地将全身的真气都注入到断刃之中,然后用麻绳缠住钟顶,奋力一跃。断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带着开天辟地的力量,直直地劈向劫火钟的最薄弱处。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钟体轰然倒塌,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直直地坠入西湖之中。刹那间,湖水如被惊扰的巨兽,咆哮着掀起滔天巨浪。那巨浪如同一堵高耸入云的水墙,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岸边猛扑过来,将那些光裔死士们尽数吞噬。
伊条崇在这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他的身体被浪涛无情地抛掷着,时而被高高托起,时而又被狠狠地拍下。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拼尽全力想要浮出水面,然而那汹涌的波涛却似乎永无止境,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打入湖底。
就在伊条崇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一只粗壮的手臂突然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原来是老周等人及时赶到,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当伊条崇终于被拖上岸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那逐渐平息下来的湖面,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在他的怀中,那本《烬影策》的残卷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化为灰烬。然而,那块玉佩却在这熊熊烈火中,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黎明的到来。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杭州城的每一个角落。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望着这劫后余生的景象,不禁热泪盈眶。他们看到了那倒塌的钟楼,看到了那平静的湖面,也看到了伊条崇手中紧握着的断刃和那破损的麻绳。
伊条崇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光裔的威胁或许暂时解除了,但这江湖永远不会真正平静。只要还有黑暗在滋生,只要还有邪恶在蔓延,这把断刃,这条残破的麻绳,就会继续守护着世间的光明,直到那真正的破晓来临。
杭州城的劫后暖阳,带着几分凄凉和哀伤,轻轻地洒在那片断壁残垣之上。伊条崇静静地倚着断桥的栏杆,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那块原本温润的玉佩上,如今却已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块玉佩,经历了多番恶战的洗礼,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蛛网纹路,宛如它也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耗尽了所有的力量。而那断刃,横放在伊条崇的膝头,刀身布满了交错的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惨烈厮杀。就连那缠绕在刀柄上的麻绳,也彻底失去了原本的形状,松散地挂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就在这时,老周捧着一份新得来的情报,匆匆地赶来。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青铜短刀,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药汁,显然是刚刚使用过。老周喘着粗气,来到伊条崇面前,展开了那张皱巴巴的羊皮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地方——泉州港附近的废弃船厂。老周指着那个红圈,对伊条崇说道:“伊大哥,光裔的余孽在那里集结。他们不仅劫持了不少工匠,还在运输一种神秘的黑色粉末。有人说,那粉末沾火即燃,比蚀月磷还要可怕。”
伊条崇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断刃上的缺口,他的眼神随着手指的动作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尽管杭州劫火钟已经被毁,但他心里很清楚,光裔的“烬计划”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他们一定还有后续的招数。
三日后,伊条崇一行人乔装成商船护卫,顺利地混进了泉州港。港口内弥漫着咸腥的海风,那风中似乎还裹挟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起重机的齿轮声在空气中回荡,偶尔还会夹杂着若有若无的 chanting 声,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伊条崇胸前的玉佩突然发出了微弱的蓝光。这道蓝光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地指引着他们朝着船厂的深处走去。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和警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随着玉佩的指引前行。
穿过一片破旧的仓库区,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废弃的船厂。船厂内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地面上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零件和工具。在船厂的中央,停放着十艘巨大的帆船。这些帆船的船身都被一层厚厚的青铜护甲包裹着,显得异常坚固。而船帆则更是令人瞩目,它们竟然是由无数齿轮状的金属片拼接而成的,在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数十名蒙着灰布头巾的工匠正在忙碌地往船舱里搬运着黑色的陶罐。这些工匠们的动作异常机械,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后颈处都烙着一个崭新的齿轮印记。
“小心,这些人被下了‘傀儡咒’。”伊条崇面色凝重地低声提醒道。
他的话音未落,船厂四角的了望塔突然亮起了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紧接着,十二名身着银鳞甲的武士从阴影中缓缓现身。